“……万事都要留心。”
付邀今委婉地说,不便直接妄加揣测他的发小。
“你才是要注意安全。”
图那又反过来嘱咐付邀今,“不行我把阿墨留给你吧,它机敏得很,帮你守夜。”
阿墨是图那豢养的那只细犬名字,听到这句话付邀今非常无语:“你把猎犬留给我,然后上山用你的鼻子闻野猪在哪是吧?然后你跑前面围截野猪?你去咬野猪屁股?”
图那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不用担心,要是你不来我能直接把大王子胳膊卸了再装回去,保管疼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付邀今叹口气:“赶紧走吧,看着你就来气。”
“……那我真走了。”
图那心中极为不舍得望着他,一步三回头。
刚走出去不到十米,忽然又想到什么快步跑回来,从裤子里摸出一包蜜饯果脯塞到付邀今手上,然后才风风火火地跑远了。
……
夜里。
星点烛光照亮床头一隅,四周静谧无声,付邀今披着绒袍侧躺在床上对着烛火看话本。
婢女也都退下了,付邀今不喜欢留人值夜,直言晚上不必伺候,让她们早早回下人帐中睡下。
他翻过一页,伸手从叶片上摸来一块野果干,小口小口地咬着,再喝上一口温茶。倒不是他吃相多斯文娇贵,也不是他多珍惜图那对他的情谊,实在是这果脯酸得他牙倒,又知道这玩意难得不忍心浪费,才不得不这么一点点这么抿着吃。
杯中的茶很快又冷透了,付邀今将盖在身上的披风拢住身子,偷懒不穿袜子赤着脚下床,从保温的草垫里取出暖水壶,给自己添上热水,又快步往回跑。
毡帐外一开始还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远处极具穿透力的狼嚎和不知名鸟类干哑的啼鸣,逐渐的,耳际就只剩下了付邀今一个人浅淡近无的呼吸声。
他打了个哈欠,话本才看到一半就莫名的困倦,明明时间还早,只是前半夜。付邀今又取过一枚酸得要死的果干,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该不会图那在蜜饯里给他下安眠药了吧?
《勇猛継子夜襲美貌の母》
付邀今轻笑了一声,他的帐篷扎得远,和图那的帐篷恰好一南一北,对方想要大半夜横穿整个冬狩营区避人耳目地潜过来也不容易。
也不知道是谁规划的扎营区域,把他和图那分这么远……好像就是蠢货大王子贝托,非要给自己单独划一块,图那鄂多分一起,就差把兄弟不和写脸上……
困意上涌,付邀今脑子也有点转不动了,话本更是一点读不进去。他强撑着看向不远处浅浅摇晃的烛火,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地下坠阖上。
又一杯茶水从泛着热气到逐渐冷却,毡帐里的烛光终于熄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寝被摩擦声音过后,帐里再没了动静。
没有火光的深夜,营地里伸手不见五指。赶了一天的路,大多数人都早早地歇下,准备迎接明日一早的围猎。
空旷的原野上,呼啸的风带走了许多可疑的声音,在厚重被褥中沉睡的人一无所觉,几句梦呓过后,他们在暖意中再次深陷梦乡。
忽然,一阵骚乱从远处传来,伴随着什么慌乱的喊叫声。
等叫声靠近了,更大了些,才逐渐变得清晰——
“走水啦!”
“快来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