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疼或不疼,只说没事。
不显得过分可怜,又得当地示了弱,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乖巧。
姜柔语气更轻:“你好好歇着,我去冲药。”
挨了寸头的一拳后,李怀舟始终昏昏沉沉的,姜柔担心他受冻着凉,特意在药店买了预防感冒的颗粒。
沙发方向响起闷闷的“嗯”。
刚刚看过李怀舟倒水,姜柔依样画葫芦,调好水温。
她端着水杯回到客厅,发现李怀舟已阖眼陷进靠枕,剪影融在暗处,看不出是真入睡了还是假寐。
他醒着吗?
姜柔试探性走近一步。
她步子很轻,发出的响动微不可察,李怀舟却敏锐捕捉到脚步的靠拢,睁开眼睛。
他太累太困,眼底尽是血丝,像冬眠乍醒的冷血动物。
“药,”姜柔晃晃手里的瓷杯,“快喝吧。”
冲剂被水泡开,李怀舟耷拉着眼喝了口,旋即一饮而尽。
姜柔在一旁看着,“哇”了声。
她受不了药物的苦味,每次喝药,都要进行一番心里建设,再视死如归地饮下去。
李怀舟居然面不改色,在十秒钟之内把整杯喝完了。
“感觉怎么样?”
姜柔从口袋里拿出几颗解苦的水果糖,一股脑全给他:“头疼吗?有眩晕感吗?身体发烫吗?”
她一脸担忧,李怀舟即便觉得好笑,也接下糖果,耐心给了答复:“没事,比之前好多了。”
看他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好多了”。
姜柔哪里听不出话里的客套:“要不,我摸下你的额头?”
李怀舟说“好”。
手背贴上他皮肤,姜柔一惊:“好烫!你发烧了。”
她锁着眉:“等我走了,你记得及时喝药换药,如果明天睡醒还不舒服,就去医院。”
李怀舟逐一应下,不知在想什么,把话题推到她身上:“你看起来,照顾病人很有经验。”
“有吗?”
姜柔看了眼桌上摆放整齐的药盒,随意笑笑:“以前有认识的人受过伤,我守在她身边照顾,自然而然就熟悉了。怎么样,很专业吧?”
这一看,她的目光停在桌面,再没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