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垂下睫毛:“我打算毕业了,多收留些流浪猫养在家。”
很符合她性格的一段话。
李怀舟暗暗做出判断,或许姜柔内心的感性和敏感,比他想象中更甚。
那他呢?面对这样的姜柔,他应当做出什么反应?
猫咪的咀嚼声窸窸窣窣,满地斑斓毛色在月光下起伏,像一盘打翻的颜料盒。
冷风打了个旋儿,扫过姜柔的脸,寒意犹如刀锋。
下一刻,她的肩头被轻轻拍了拍。
“别难过。”
李怀舟的力道笨拙却克制:“到时候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神态要沉稳,声调要放缓,既展现安抚,又不显轻浮。
他像擦拭血迹般耐心,笃定姜柔不会拒绝。
两人相距咫尺,这个动作像按下暂停键,姜柔抬头,眼中倒映出他精心伪装的温柔剪影。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她的神情如春雪初融:“谢谢你。”
在她脸上,李怀舟看见纯粹的信任与动容,像儿时被他捧起的一只幼鸟,以为能在他掌中安稳栖息,不懂得即将被做成标本的命运。
从未有谁给予过他这样的目光。
这是与杀人不同的乐趣。
如果杀戮像狩猎,他享受的是极致暴力与控制,面对姜柔,就是一场漫长的驯养。
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
李怀舟不由好奇,她究竟能信任他到什么程度?这份信任的边界在哪里?
当信任被背叛,冰冷的刀刃贴上姜柔脖颈,那一瞬间的快感,会不会比之前所有杀戮都更让他心旷神怡?
他深吸一口气,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左手微微战栗。
喂完猫,李怀舟目送姜柔坐上前往江大的地铁,道别时,她笑得很开心:“今天谢谢啦,你早点休息!”
李怀舟乖乖应下,乘坐另一班地铁,回了自己的家。
他没“早点休息”。
十分钟后,李怀舟戴好口罩,一身黑迈出家门,口袋里多出个沉甸甸的东西。
是他自制的短棍,一种冲击型武器,由皮革缝制,内里填充铅砂,击打时,既能有效造成昏迷,又不易让人骨折,当场致死。
——他怎么可能早早上床,浪费这个宝贵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