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平静道:“她很少参与我人生的重大选择,像念书、工作、创业她几乎都随便我折腾。”
说完秦落垂头,
“我感觉自己和她不太熟。母女会有的吵架、冷战,压制……在我这都没有发生过。她好像是在远处地看着我长大。”
母女本该有最亲密的链接通道,在她们身上像被堵死。
既有亲情的牵连,又有陌生的隔膜。它不是冷漠或决裂那般极端,反而像常年潮湿,冷冰冰地渗透人心里柔软但迟钝的角落。
沈一逸紧紧反握她的手。
“小时候看她活着好累。”
秦落指尖触碰着女友的手背,轻轻地摸着,“对我来说她没有名字,没有语言,面目模糊,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只知道她喜欢钱。”
记忆里家庭争吵的源头是为了钱。
“可当我有钱时,她看起来也没有很开心。”
秦落不懂,所以疑惑,“我总感觉她像充气的人形娃娃,把情绪寄托给我爸或者是我,随着我年纪增长,我能感觉到她在逐渐撒气。”
渐渐干瘪。
“谁说的。”
沈一逸晃着秦落的手,“养不熟也总得有时间养吧,你自己说这些年你回过几次家,和她聊过几次天。”
秦落不服道:“你还不是一样。”
“那以后我们有空就多回来,实在不行把阿姨接过去住几天。”
沈一逸指着不远处小摊贩,“饿不饿,我给你买萝卜饼吃怎么样?”
秦落被人从长凳拉起,“刚刚看过了,没卖的了。”
“我不信。”
沈一逸的手自然地塞在她的风衣口袋,相牵的手还温热,秦落被人拽着向前走。
她们和过去一样,穿过小镇人流最大的路口。有些记忆之所以能记住,是因为它被反复路过。
曾在这条路上,她们曾约定要考一个城市,秦落耿耿于怀记了好些年,直到现在也没忘掉那种悸动。
“我爱你。”
秦落第一次在大街上这样说,平平无奇的说。
“但我更爱萝卜丝饼。”
虽然沈一逸嘴上这样说,但风衣里的手却改成了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