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逸只要不低头,目光就总能扫到斜对面。
她们相处起来很愉快,宥柠不像自己那般笨拙,可以一直不停的说,不停的逗秦落笑。
所以是要她和秦落打什么样的招呼?
难道是问她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是睡在江景房大床上的关系,还是凌晨了都要一起在苍蝇馆子里吃面的关系,还是能轻松的说不喜欢吃香菜的关系?
她什么话都说不了,只能说:“吃你的饭。”
“我想喝可乐。”
“忍着。”
林普平道:“那我去上厕所,在案发现场也不能上。”
沈一逸拒绝不了这个请求,只好低头道:
“随你。”
林普平既上了厕所,还拿了瓶可乐,路过秦落时不经意地对视一眼,秦落主动和他打了招呼,随后继续和宥柠吃面。
沈一逸清楚林普平扯淡的借口,不过就是为了他自己的满足好奇心。
但更扯淡的是秦落平静的打完招呼后,自己腹部竟开始隐隐作痛。
两天前压下去的后悔,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始回涌。她甚至怀疑当一个决定产生后悔的情绪时,还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沈一逸分不清这种懊悔里有什么成分。
比如:与秦落见面当不识的事是她规定的。
再比如:可她规定了这么多后,发现秦落对影子开始失效了。
目前哪个更重,她分不清楚。
沈一逸从母亲离世后就无法疏解后悔这种情绪,所以她尽可能不对一件事当机立断,因为十八岁离开秦落神似母亲的怀抱后,除了强迫症会让她无法忍受,情感上压倒性的沦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好吃吗?”
宥柠问。
秦落咽下去道:“好吃。”
宥柠喝了口水,瞄了眼对面的法医,犹豫着问:“那吃完,去我家坐会?”
凌晨的饭馆很安静,秦落静静地等了三秒,但什么也没等来,随后她放下筷子,冲宥柠笑道: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