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潮湿的腥味
秦落洗完澡,用毛巾裹住湿淋淋的头发,生怕把水落在地上。
拉开门,沈一逸站在门口,一手拎着吹风机,一手举着课外书,似乎是在等她。
“给。”
沈一逸眼睛没抬,把吹风机塞进去秦落怀里,“头发长可能要吹久一点。”
秦落那时候还是长发,发铺后脊,虽学校鼓励高中生留短发,但秦落不舍得,一年只剪一回,走出理发店时还会郁闷上好半天。
她不明白这种不舍是从何来?又或者害怕大于不舍。
秦落只记得母亲和她说过,男人会剃掉胡须,而女人要留住头发。
可头发不属于器官,但却吸收营养不停生长,它不属于地域,不属于他人,可它对秦落来说却无法属于自己。
它像是一种柔软的象征。
只要它长、柔顺、散发出香气,那就可以概括出某种具体,具体到判断出性别,成为性感的量尺用来给欲。望打分,人们用眼睛看到它,在指尖玩弄它,利用它去絮语一些暧昧。
秦落羡慕沈一逸。
沈一逸短发过耳,发型和同桌的男生毫无分别。头发在那刻失去了性别的鸿沟,只留下外轮廓,让秦落受限的视力去分辨到底是谁的背影。
双眼不必屈从头发的长短,那不再是个标志,她只要记住背影,就能快速将沈一逸从人群中分辨。
秦落羡慕沈一逸能自如掌控人生。
她能随意拔刀、随时怒愤,随便自己的发型。而自己只个沉默平庸的姑娘,穿着大众款式的衣服,听所谓的流行歌曲,什么想法都不能自己决定,连学文学理都得听从老师的安排。
秦落吹干头发走进卧室,沈钦文正蹲在地上,在沈一逸的小床附近打地铺。床单看起来想没用过几次,一点褶皱都没有。
沈一逸已经为她搬好了椅子,听到她进来回了头,“要学习嘛?”
这是沈一逸头次主动邀约。
秦落拉开椅子坐下,沈一逸把试卷铺在她眼前,用笔尖指着一道数学题,“这题出错率很高,你应该也会错的。”
……
秦落点头,“嗯。”
“那我给你讲解题思路。”
沈一逸转笔,轻拉了下椅子朝秦落靠拢。
沈钦文扶着腰起身时,女儿正和秦落挨在一起头对头,他能听出一逸教题时稍显骄傲的语气,以及在社交中展现出的耐心。
他感到很欣慰。
沈一逸从小胜负心强,沈钦文觉得这是徐梦在她身上的痕迹,当年在歌舞剧团,只要新剧没有得到主舞位置,徐梦总会闷闷不乐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