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寻常澡豆……”
被丹朱拎着后衣领猛吸的骊珠瑟缩了一下。
这山寨怎么连女子也是一副流氓做派啊!
“怎么不见你们山主?”长君问。
“山主啊,说是有事,今早一大早便下山去了。”
一听裴照野不在,骊珠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丹朱姐,”她偏头,冲丹朱眨眨眼道,“你与山主认识多久了啊?”
“差不多三年了吧。”
她掰了掰手指头,点点头:
“明昭十七年建的寨子,到如今正好三年。”
骊珠记得,明昭二十三年,裴胤之入仕。
如今是明昭十九年,也就是说,还有四年,裴照野会离开红叶寨,以裴胤之这个身份撑起裴氏门楣。
红叶寨呢?
为何她前世从未听说过这个寨子,更没有从裴胤之口中听过半点蛛丝马迹?
“那……你们平日里,真的就在这虞山附近,不纳王租,占山为王,以劫掠为生?”
此话一出,周围不少人纷纷投来目光。
许是知道自己这话冒犯,骊珠又忙道:
“我并非要指责你们,我知道,如今世道不好,你们落草为寇自有苦衷,只不过做匪贼毕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们可有想过,今后怎么办?”
“今后?”
一名络腮胡汉子哼笑一声。
“做贼的有今日没明日,管它这那的,俺只知在这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受那等鸟气就是爽!”
骊珠被这人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不自觉往丹朱的方向挪。
她硬着头皮道:
“各位好汉,大好年华,又是一身力气,这般消磨青春岂不辜负?如今南雍与北越摩擦频频,不日就会开战,倒不如投身从戎……”
“从戎?从它个鸟蛋!”
丹朱旁边又有一人扯着嗓子道:
“我就是从军中逃出来的,还不知道那些军官什么德行?白花花的军饷都被那帮人一层层筛得连点渣都不剩,前年乌桓在朔州作乱,上阵的甲胄还得自己贴钱!”
“我倒盼着北越军早日渡江,这皇帝谁当不是当?说不定在北越的皇帝手底下,日子还能松快点呢!”
此言一出,附和者众。
竟都开始纷纷畅想起做北越子民的美梦。
骊珠原本被这些人的大嗓门吓得不敢吭声,可一听这话,又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怒而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