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家那边,为何没有丝毫风声?
顾秉安说得没错。
裴胤之那个狗玩意儿,命确实够好的。
都已经折断了他一条腿,裴家竟然还能给他骗来个自带万贯家财的美人,赠他名贵药材,给他前程铺路。
裴照野半蹲在她的榻边。
橘黄色的温润烛光包裹着榻上少女。
他一贯喜欢金光灿灿的漂亮物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张泪痕未干的睡颜,似乎比他抢来的任何金银玉器,都更华贵精美。
搭在榻边的手慢吞吞地轻敲。
要是放了她,她只怕立刻就会踏进裴家那个魔窟,被吃干抹净,做了帮凶伥鬼都还不自知。
他托着腮,静静思索该如何处置她。
白日的求娶之语不过是玩笑话,只是他没想到,竟会把人直接吓晕。
就这么讨厌匪贼?
他长得也没那么可怕吧。
不肯嫁他,还想跑去裴家扶持裴胤之那个狗东西拜名师,做大官——
这可不行。
不如也将她的腿折断算了。
刚冒出这个念头,锦裘下,忽然探出了一只手,牵住了他。
骊珠服了镇痛的汤药,半梦半醒,压根分不清自己此刻在哪儿,但握住这只手的一刹,即便不睁眼她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这是她的夫君呀。
抓着那只骨节粗大的手,她不由分说地拉过来,将她满脸的泪水在他手背上胡乱蹭了蹭。
他眸底的烛光如火舌般跳动了一下。
骊珠迷迷糊糊地想:
真吓人。
等她醒来后,一定要告诉胤之——
她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