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文士递来一根染血的箭。
“这些人所用刀剑箭头,衣袍抹额,都是咱们红叶寨的东西——估摸着是知道我们红叶寨名头大,官府轻易都不敢招惹,什么脏水都想往我们脑袋上扣。”
山主接过箭,对着光端详了一会儿,问:
“那,你觉得那个娇娘子是什么来头?”
灰袍文士随手打开一个箱笼瞧了一眼,道:
“这满船的药材,看行船方向,估摸着是从雒阳来的哪家大药商家里的娘子,或是争家产吃绝户,或是同行寻仇,富贵人家里藏污纳垢的事再多不过了。”
男子挑眉:“这么简单?”
“那……山主觉得呢?”
他未置可否。
浅滩上一个个箱笼打开,他逐一看过去,发现除了药材以外,还有不少的简帛。
那娇娘子倒是个爱读书的,出趟门都还带着两大箱书简。
随手展开一看,满卷不是之乎者也,就是圣人曰子曰,密密麻麻挤在竹片上,扫两眼都叫人头疼。
他随手丢开这些书卷,转而去看旁边那箱赏心悦目的金子。
身后传来一瘸一拐的脚步声。
“那个……”
这声音细若蚊蚋,尾音带着颤。
男子回过头,对上视线时,她本就苍白的面庞看上去更怯弱三分。
但她还是鼓起一种莫名的勇气,大着胆子出声:
“丹、丹朱姐让我来问你……”
“耳朵不聋了?”他道。
……好无礼的人!
骊珠悄悄捏紧拳头。
那个老医师都说了,她只是失血太多才会有点耳鸣而已,不会聋!
“不聋的,虽然还有点嗡嗡响,但听得清。”
骊珠攒出友善的笑意,组织了一下语言,含蓄开口:
“方才丹朱姐跟我说,红叶寨盗亦有道,图财不图色,不知是真是假?”
山主抬眼,视线如火舌,在她一身湿衣上隐晦却又不容忽视地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