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所说皆为乡君日后之忧。”高济微垂双目,“京中皆言,寄奴君与遗奴君年后就要前往偏远封地。”
“二人孤苦无依,皆赖乡君与长公主照拂,尤以乡君苦心最甚。”
“圣上至今无转圜之意,君侯为臣,不得不从圣令,对小侯爷来说,寄奴君,遗奴君乃外家人。乡君若是多为其思虑帮助,母子情分恐生龃龉。”
“并非亲生血脉,嫌隙一生,难说乡君前头的爱护之情,会不会如雪消融,一了百了。”
昭鸾长公主正要发怒,就听到了下一句话。
“所以,除却亲儿,谁能像长公主您这般,真心护持乡君一二呢?”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在昭鸾长公主的心上,她袖内的手紧掐,面色却越发冷然,“一派胡言,阿浚本性如何,我自看在眼中,再让我听见这些离间之语,我定饶不了你。”
高济后退几步,感激道,“多谢长公主宽宥,是道人多言了。”
“下去吧。”
青年道人着羽袍,如鹤翩然离去。
寂静的殿内。
昭鸾长公主久久凝视着丹盒。
另一边。
高济一出来,裴仙昙就注意到了,她等了一会,没发现昭鸾长公主,便站起了身。
“我去找长公主,你们在这先吃。”
沈浚听话点头,李璋看着进入侧殿的云梦乡君,等身影不见了,说道。
“你和你娘长的不像,沈浚。”
纪良跪坐在自家小侯爷身后,听见这话就很无语,合着他们和李璋做好兄弟大半年了,李璋就没把他们放心上,他和小侯爷至少还了解了李璋的大致家庭情况,免得失礼。
青越侯在大胤怎么也算得上鼎鼎有名吧,李璋对他们情况反而是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把心思放哪了。
不过,要说漠北的段家和李家,在纪良眼里就是个奇葩,大胤少有,也难怪李璋这么怪胎。
“不能说吗?”李璋疑惑。
“当然不像了,阿娘是我继母。”沈浚对没眼力见的李璋也很无语,免得外人乱猜乱想,又多说了几句,“但阿娘待我甚好,与亲子无异,我对阿娘也如亲娘。”
李璋坐在包着淡棕锦边的清凉竹席边缘,奥了一声。
纪良把头伸进来,直接在桌上果盘抓了一把瓜子,“是的,是的,我们侯爷,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好夫君。”
他转头招呼绿珠,分了一把给她。有红拂在,绿珠想吃又不敢,分了一半给观棋先生。
“观棋先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