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临都觉得自己老娘过于夸张了,不过这会儿她正在气头上,大家也不敢反驳,只一个劲儿的附和着。
但宋秦氏也没想到,这刘家的骚操作居然还在后头,上次在茶馆双方商量完以后没几天就到了下定的日子,这刘家选的日子比较急,王家兄弟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看到了女方的嫁妆单子以后,两人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了。
这时候刘秀娥的后娘站出来打圆场,说什么秀娥家里弟弟妹妹还小,她又是长孙女,理应替长辈分担一些,所以嫁妆再次变卦。
“秀娥是我们当着眼珠子一般疼爱着长大的,她娘去的早,如今她都要嫁人了,家里就少了一口人,总不能让她的弟弟妹妹们无人照料,孤苦无依吧。”
这婶子说到了动情之处,还有象征性地抹了两滴眼泪,这番惺惺作态,不就是想扣下刘秀娥的聘礼跟嫁妆,拿去贴补自家嘛,王家兄弟哪能不晓得这刘家的那些小九九,王勉更是生出了这婚不结也行的念头来。
王勤一瞧弟弟的脸色就知道他这是想悔婚,只能摁住弟弟,示意他先别说话。
宋秦氏适时捡起话头来,跟刘家婶子攀扯了一番。
“说到弟弟妹妹,刘嫂子可别诓人,我记得秀娥她娘就她一个闺女,哪儿来的什么弟妹啊,你们刘家这么做可就不太讲理了,再怎么说,也没有让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堂姐,去照拂父母双全的堂弟妹的道理,这要是落在不知道的人眼里,怕是该说你们刘家刻薄了吧。”
宋秦氏这话可是一点脸面也没给刘家人留,在场这么多观礼的人,全都在窃窃私语,稍微跟刘家相熟的人家,自然是清楚这刘家后娘是个什么德行,但他们估计也没有料到,双方居然能在这种时刻,把话全都撇开了讲,这是真不怕两家婚事告吹啊。
其实在宋秦氏看来,要不是王勉实在喜欢这个女娘,她要是王家的长辈,压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光是刘家的这番做派便为人不齿,谁不知道刘家的大孙女今年都已经十八岁了,这在村里都是老姑娘了,之所以这么大年纪还未婚嫁,纯粹是刘家后娘想把刘秀娥留在家里多赚几年的钱罢了。
而刘家后娘口中的弟妹,其实就是她自己的一双儿女,宋秦氏说的是刘秀娥叔伯家的几个堂弟妹,这是压根没把后娘生的那对儿女算做刘秀娥的弟妹,也是变相的否定了后娘的存在。
刘家后娘这次是真的流泪了,不是装的,是气的。
但宋秦氏一身诰命服饰,虽然是最低等的孺人,但在平头百姓面前,已经是高人一等了,刘家自个也没想到,当初只是想压那王家的大嫂一头,提出要一个更有身份的人当媒人,可他们当初想的是让自己的三嫂做媒,刘家老三在县衙当县丞,也算个小官,本以为自己不仅能压那王家一头,更能把话语权拿到自家手里。
可这家人万万没想到,王家居然真的请来了一位更有身份的人来保媒,甚至这个人的身份比他们家当县丞的老三还要高,高到他们压根没有办法拒绝,也无法再去更换。
以至于现在宋秦氏当面撕破脸,这刘家人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宋秦氏摆出了孺人的气势,三两下拍板,就让刘家人的心思全都落了空。
“既然你们刘家如此没有诚意,那么这样办吧,这嫁妆单子上有什么东西,咱们添,就当王家给你刘家的聘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