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日她冒险对刘管事用了从简琏处拿到的迷药,诱骗对方讲出实情,她才知道自己的家人早就被祸害了。
弟弟成了长生宴的食材,妹妹则是被制成了玩偶卖到有特殊癖好的娈童者手中,对方早就整死了好多个这样的玩偶,换了一批又一批。
她要复仇,所以私底下偷偷塞了纸条给云家军。
这里官官相护,正常来说她想复仇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传闻云家军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的,但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大不了一死。
她已经身处地狱,又何惧之有?
不冒这个险,她就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看来她赌对了。
罪魁祸首高兴启已死,浮槎山庄被端,梢天阁的恶行也被揭露在世人面前。
她总算对自己枉死的家人有交代了。
她以为云诗尘会让她留下来做人证,云诗尘却说不需要。
她不解地看向云诗尘。
按理来说,这个案件,她不应该是关键证人吗?为什么不需要?
云诗尘笑了笑,也不跟她解释太多。
“世道险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出浮槎山庄后,去宁玉坊找一个叫上官桥的人,我已经交待过了,他会送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送走了婢女,云诗尘让人将受害者的尸骨摆放在平地上清点,有布就用布盖上。
尸骨一直延伸到门外,她跃上高顶,看着大门外围观群众从八卦到震惊到恐惧再到义愤填膺。
夏夜从来不缺热闹,运河的水流,被风吹过的枝叶,池塘里的蛙叫,蝉鸣鸟啼,都能编织出独特的音律。
穹顶裂开一道银蓝色的伤口,闪烁着的星星欲语还休的想要倾述什么。
身边少了那个人,竟连夏日的风都是冷的。
大戏还未落幕,只是喧嚣似乎是别人的。
云诗尘独自站在屋顶,此刻,她真的很想念那个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