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画出过许多英雄威灵,可在那一刻,她想,无论纸上的叙述有多纤悉必具,那位独属于她的神祇,就该是秦以忱这幅模样。
……
思绪回笼,封清桐双唇嗫嚅,期期艾艾地道了声谢,“多谢,多谢兄长。”
她仰起头,眼眸亮晶晶地注视着面前的秦以忱,“花环好漂亮,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秦以忱却没顾得上回答她,他彼时已经将自家那对不省心的弟妹分隔了开,正专心致志地替钟星婵整理着被揉乱的鬓发。
待到整理完毕,又将另一只茉莉花环同样放到了她的发顶上。
钟星婵将脸颊上的发丝拨开,就着盏中茶水的倒影来回照了照,“好看。”
转头瞧见封清桐满身芬芳的期慕模样,心思一转,又略带戏谑地问了秦以忱一句,“大哥,你快看桐桐漂不漂亮?”
秦以忱竟还当真听话地回首凝眸,封清桐措不及防得被他如此一觑,面上登时又红了起来。
“兄长……”
她忸怩不安地抿了抿唇瓣,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在听到秦以忱以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夸赞她‘漂亮’之后,手脚都慌张得不知该放到哪里。
“多,多谢兄长夸奖。”
钟席诀彼时已经回到她身后站定,见状便又故技重施地借由手伤扮起了柔弱,只是他迭声喊了好几句疼都没能得到回应,遂也只能颇为吃味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一个花环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会编啊。”
封清桐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颇为珍视地摩挲着花环的两侧,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扬声去喊取水归来的芷雨,
“兄长打过马球,眼下一定饿了吧?我今早出发时备了些绿豆糕,现在就去为兄长取来。这几日天干物燥,我特意在绿豆糕加了些栀子花,能疏肝温肺,口味较之桂花又没那么涩口,也不知兄长能不能吃得惯。兄长这次先尝尝,若是吃不惯便告诉我,下次我再……”
“不必了。”
秦以忱开口打断她,出乎意料地摇头拒绝,“留给阿婵和席诀吃吧,我还有事,将阿婵送过来后就要立即动身回府去了。”
他言罢便要翻身上马,封清桐顿时一愣,出于本能地伸手拦他,“回府?怎的如此突然?马球比赛呢?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她慌不择路地去拽秦以忱垂落下来的半截缰绳,略一停顿,很快又退而求其次地恳切道:
“就算眼下要走,那,那兄长可以将绿豆糕带在路上吃呀。芷雨很快就回来了,兄长再等等,等等不行吗?”
此番模样倒是着实不似她平日里的端静作风,猝然被拦了去路的秦以忱一个怔愣,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
“桐桐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学起了阿婵那副耍赖使小性子的黏人做派。”
他的语调里添了些淡淡的笑意,话说出口虽是指斥,其中倒是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