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阳只觉得心房被狠狠揪紧。
一瞬间,宁迦渡的一切都有了解释。他异于常人的超高智商,他的脆弱敏感,淡漠孤僻,他对人情世故的陌生与迟钝。
他从未感受过爱与关怀,一颗心早已封闭,又怎么接纳和回报?
任谁处在这样的处境,不疯狂就不错了。
那两个混蛋!
景泽阳只恨自己高中时为什么没有多了解宁迦渡一点,那应该是宁迦渡最痛苦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偷偷喜欢上自己还被冷淡疏远。
他想起他倔强挺直的细瘦背影,疏离的眉眼下不知隐忍了多少苦楚。
景泽阳闭上眼,悔恨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你知道吗?”老江突然道。“那个魔术师说得也没错。‘若世界总是待我以恶意,我又该如何报之以善良。’”
“他们的经历太相似了,魔术师疯魔了,宁迦渡呢,不可能没有恨。就这一点来说,他就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景泽阳睁开眼,此时的他看起来像一头沉默的野兽。
“所以,你也认为是他杀害了父母?”
老人叹口气,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感情上我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很可能就是如此。”
他打开一份全是照片的文件夹。
“这是在宁迦渡房间里搜到的东西。”
一罐气体合成器,“里面有残留的化学试剂,可以产生一氧化碳气体,宁迦渡说不出哪儿来的。”
几张手绘的水彩画和素描。
“这几张画被你们特装部队拍照了,网安的事我插不进手,似乎也有问题。”
“光是这几样就对他十分不利。”
景泽阳沉着脸,在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件里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红色封皮的笔记本。
太过眼熟,连页边卷曲的弧度都一样,他甚至还记得它纸张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