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三十来个人,只和来复说:“不要管,跟着我一路逃。”
来复已经意识到危险了,若是人数再多些,那对面的烟尘未必就会冲北面去,搞不好就冲他们来了。
赵诚一行人只管奔逃,一直到未时已过,几人才到达七十里外的阳河畔,赵诚强撑着,来复已经累的脸色都不行了。精锐的战马都经不住这么累。
之前还有两个掉队的,但是来不及等了,几人在河畔稍休息片刻,准备过河,隐约传来闷雷声,来复嘀咕了句:“怎么入冬了还打雷?”
赵诚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很紧,和身后的老卒对视一眼,立刻说:“我们遇上大军过境了,都给我趴好。”
前锋斥候和骑兵开路,让人侦查到,那真是死路一条。
来复脸色大变,立刻说:“您先走,我们几个在这里躲着。”
赵诚:“走?往哪走?都分不清哪里是死路,先观察再说。”
后面的老卒十分果断,翻身上马立刻奔出去,片刻后回来,翻身下马说:在河对岸,离咱们五到十里的样子,看样子是要渡河,咱们该换地方了。”
赵诚掏出地图,在位置上补充了几笔,然后说:“咱们顺河北上。”
几人饮水吃干粮后,翻身上马继续奔走,上游过河,一路向东,夜宿在山中,也不过稍息片刻,让马休息,然后继续转程南下,沧州边境,这里已经无人烟痕迹,村庄已经空了。
几人终于在后河一带,看到宋人模样,看样子是民间武装,见赵诚一行人,立刻将赵诚等人围起来。
“什么人?”
赵诚:“真定府送信的,出来遇上大军过境,北逃到这里*7。7。z。l,不知这里是不是遭过兵灾?能否见你们将军说话?”
为首的那人冷冷道了声:“等着!”
来复挎着擐首刀,和其他人将赵诚护在中间,赵诚反而不怕了;
片刻后有人匆匆而来,见了赵诚就问:“你是朝廷的人?有印信吗?”
赵诚:“不知你是谁麾下的兵?”
“东路军先锋康统制麾下。”
赵诚心中一喜,面色丝毫看不出来:“将我的私印给康渤,他自然知道我是谁。”
来者见他傲慢,已信了五分,但依旧说:“康统制如今不在。”
“他人呢?”
对方不说话。
赵诚又说:“京中有消息,吕顺处,有东路军的消息,真定府被围,我等从城中出来,务必要见一面康统制。”
对方见一行人颇为狼狈,但举止文雅,已经信了,只是深深看他一眼:“跟我来。”
赵诚跟着人穿过围墙,扎营的地方在半坡上,仓促之下扎营,看起来是经过大战。
等那人引赵诚入帐中,但拦住来复等人,赵诚心一沉,问:“康渤怎么了?”
那人一言不发,赵诚跟着人只管进去,帐内光线不亮,康渤坐在榻上,赤着上身,左肩到下腹都被裹着,可见贯穿伤有多长。
他面色已经胡子拉碴,不太能入眼了,看到赵诚进来,如遭雷击。
猛地站起身:“大人,你怎么来了?”
旁边的人回头错愕看了眼赵诚,悄声出去,赶紧去招待来复等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