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时九看向前方的目光阴暗起来,然后一脚踩上去。
“小九!”喻舟夜叫他,然后是一声浅浅的叹息。
“听话。”他说。
“你在哪。”喻时九问。
“你不说,我就从刚才那个坑跳进去。”他粹着凉意说。
“我走不了,等他们的车开过来再走。”喻舟夜似乎是妥协了,他这个弟弟,确实乖了很多,但不乖的时候,非常倔强。怎么都拉不回来。
喻时九立刻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我的车里有药,我来接你出去。”他接连问:“伤到哪里?是腿吗?是不是腿?走不了是不是?”
少年手里的手电筒,不断在黑漆漆的承重墙之间漫无目的地搜寻。
“哥,我求你好吗?”喻时九心慌地要命:“你不是最心疼我了吗?我求你了,你在哪你告诉我。”
“别怕。”喻舟夜终于松口了:“我没事。只是我这里不安全,你先出来。”
“那就砸死我。”他说完就朝喻舟夜不让他进去的屋子里走。
“你转身。”喻舟夜淡淡道。
喻时九僵在原地,回头是一片杂乱不堪的施工现场。
“左边那栋,一楼。”喻舟夜说:“你先出来。”
喻时九脚步发木地朝外走,风吹过来他感觉不到寒冷了,手电筒一直往左边打,什么也看不见,脸上没来由地有一点热。
……大概是酒精在他的体内挥发吧。
他甩了甩头,低下头去用力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在猛烈敲打的暴雨里几次才能准确点击到邵池的名字,播出去后,一边往外走。
“喻总!”邵池很大声地喊,喻时九听到地也没有刚才喻舟夜的那通电话清楚。
“快出来。看我的手电筒,跟过来。”喻时九说:“那栋楼不安全。”
邵池回头看了一眼林立的承重墙,后背发毛,转身头也不回地,逆着风拼命往外走。
喻时九不知道自己的路对不对,脚底下全是能让小腿深陷的沙土,里面有很多凸起的金属物硌在脚下,他滑了几次,差点一头栽下去。
只能小心再小心,可是走两步就是卷在腿上的纺织袋,各种塑料,还有建筑废弃物,根本无从下脚。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建筑工地比他来的时候更混乱了。
还要防止身体歪倒会砸在钢筋上,这一下去,不死在这里,也得伤到骨头。!!
伤到骨头?
喻舟夜是伤到腿骨了吗?
他上次赛车留下的伤,身骨根本不能再伤到了。
喻时九的眼眶莫名其妙也清晰地感觉到一点热度,跟大暴雨里的无情冰冷截然相反。
所以只是一点,他就感觉到了。
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