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知道‘箔是指箔笼,是专用的养蚕器具,一箔可容纳两千五百只蚕。
“去看看!”他随即策马下山,飞驰到一里外的沈家庄园,走入其中一间蚕屋。
里面的景象让他微微皱眉,
这些蚕屋都是用桑皮纸糊顶,蚕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桑叶与蚕粪混合的气味,木架上整齐排列着竹编的蚕箔,每张箔上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蚕,它们蠕动着啃食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墙角还摆着几个陶瓮储桑叶,几个蚕农正忙碌着添叶、清理。
沈天还看到旁边有一个屋子在缫丝,他们煮茧用的居然是普通温水,抽丝也是手工。
他不禁啧了一声:“稍后让人在蚕屋的地上撒点生石灰,能防潮,再将草木灰按一比十的比例兑水煮沸,静置冷却后洒在桑叶上,能够提高蚕的存活率与出丝率。”
其实鸡蛋清与蜂蜜更好,不过这两种东西都很贵,这些蚕农用不起。
“还有多开点窗啊!幼蚕期每天开窗是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可现在是壮蚕期,壮蚕期得加大开窗,促进换气。还有你们煮茧,也可以试着用一点草木灰,效果更好,还有缫丝——算了!我有空让人打造个缫丝车给你们。“
这个世界的养蚕与缫丝技术,同样让他不能直视。
沈天以前也没这么看不惯,现在看了却一肚子火。
不过他说完之后,周围的蚕农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沈天看了最后一个蚕屋后,不由头疼地揉着额头。
按照管家沈苍的说法,沈家这些蚕户的生产工具都是借沈家的,桑叶也是沈家提供,所有产出的蚕茧都按契约,以市价的五折出售给沈家,再由沈家雇佣的丝工织造成绢。
他大概估算了一下,整个庄园约有三百万只蚕,按照目前的规模,大约能出绢一万五千匹左右,一年可养三期蚕,就是四万五千匹。
而一匹绢的当前市价是一两银子,扣除成本,恰与沈家公账对得上。
沈天不由眯了眯眼,看来他的这位管家虽出身水匪,人品却很正派,兢兢业业,勤俭廉直。
而三百万只蚕,每天至少需要桑叶六十吨(一千石)左右。
壮蚕期到结茧还有六天。
他沉思片刻,突然问道:“我们家冰窖的情况怎么样?里面有多少冰?还有多大空间?我记得去年年末挖了一个大冰窖,公账上花了9000多两银子?”
管家沈苍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去年末,沈天被三夫人撺掇,一时兴起想要藏酒,让人在家里挖了个巨型冰窖,里面还布设了寒冰法阵,存冰一千五百方,根本用不完。
当时沈苍痛心极了,这简直是把银子往水里丢。
他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回答道:“回少主,咱们家的冰窖里面共有一千五百方冰,还可容七千石,法阵运转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