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墓园里,贺砚庭庄重肃穆的话语似乎还萦绕耳际。
或许是他的身份太贵重,令人觉得他不似随意而语。
那话里沉甸甸的分量,令她思绪万端。
他回答她很早。
她摸不透会有多早。
但想必,应该不会比她心动的时间更早了。
细细推算起来,她动心的初次,或许早于订婚宴那日,应该是起于今夏重逢的第一夜。
那个泥泞混乱的雨夜,她周身狼狈地被请上他的车。
车内一隅之地,两人距离那样近,又是她刚下了夜班后的午夜。
更深露重,心弦最易被拨动的脆弱时刻。
无论怎么算,他都不至比她更早心动。
但是此时此刻的光景下,好似也没那么重要了。
贺砚庭说要留在香山澳陪她,施婳听得出不是玩笑。
昨天确立了恋爱关系,今后应该是要开始恋爱约会的意思。
扫完墓之后,她就算彻底进入了度假模式,心情悠闲放松。
回了京北,她也要忙工作,心态自然不一样。
恋爱……名义上,她好像谈过?
但实则一点真实的概念都没有。
不禁隐隐有些期许。
这会儿到了中午饭点,贺砚庭问她想吃什么。
施婳思索了阵,脑中忽而一闪而过的念头,令她食指大动。
她微微歪了脑袋,带着一点点心虚,瓮声瓮气地开口:“有点想吃荣记……你想吃么?”
原以为男人会哑然失语。
对他而言,荣记应该没什么可吃的吧。
却不成想,他半秒也未迟疑,顷刻间便略略颔首:“想。”
半小时后,两人抵达新马路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口,走入巷口拐两个弯,抬眼就望见荣记牛杂简易的白底红字招牌。
熟悉的汤底浓香味扑鼻而来,施婳下意识就加快了脚步。
当年爷爷奶奶赖以谋生的牛杂档盘给了爷爷的好友曾爷爷,后来曾爷爷年纪也大了,基本交给儿子阿铭叔打理。
虽然店面装修翻新过两次,但到底还是狭窄逼仄的,香山澳这样的老档口很多,食客们也并不介意简陋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