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音色清冷,如覆着一层终年积雪,却并没有复杂的愠怒或不甘,唯有平静,舒缓宁静地落入施婳耳际。
施婳瓷白的脸颊上表情有些懵,悬着的一颗心,略微沉下。
但心情绝不是愉悦,而是莫可名状的酸涩。
大概是明白喜欢一个人的苦闷,所以能够共情。
施婳没有任何轻笑和嘲弄,剔透的眸底透着浓浓的晦涩,她本能地垂下颈去,有些不忍面对她。
梁瑟奚静静凝视着她,忽而弯唇笑了下:“不用为我遗憾,我已经想开了,oveon,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啊,我也算是给自己的青春画个句号,挺好的,我也不后悔。”
那天表白之后,她想到施婳,心里自然是酸的。
酸了很久,不平了很久,也郁闷了很久。
即便是今日见到她,也仍是很酸很酸。
扪心自问,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比施婳逊色。
但也明白,感情之事,并非优胜劣汰。
全凭缘分。
更何况她对施婳,着实是讨厌不起来。
也或许是……爱屋及乌?
可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玄妙吧。
难怪她初见施婳就觉得这姑娘讨人喜欢,合着她与贺砚庭的审美喜好竟如此相似,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施婳嗓子发涩,不禁哽住。
她本能地想安慰,但又觉得劝解未免太苍白。
感情的心酸,终究要独自缓缓消化,需要时间去治愈。
而自己作为一个外人,或许不该轻飘飘地劝人看开。
何况,她的立场未免太窘迫了。
良久,她才挤出温软的细声:“cersei,你一定会幸福的。”
梁瑟奚闻言,精明伶俐的瞳仁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动容,大方开口:“谢谢,借你吉言。”
她觉得甚是有趣,施婳这个小姑娘,总是能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为会听到或敷衍或虚伪的劝慰开解,不料却只有这么简单的一
句祝福。
虽然很寡淡,但不知为何,她觉得很符合施婳的性格。
大约是因为太真实了,没有虚伪粉饰,所以让人有些质朴的感动。
她狭长的柳叶眼眼尾微挑,习惯性地抬手勾了勾茶色卷发,颇有风情万种的妩媚。
出了电梯,临告别前。
梁瑟奚却忽而朝着她眨了下眼,弯唇浅笑,唇角的弧度勾得意味深长:“那天贺砚庭偶然对我透露,他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