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底浮上一层水雾,嗓音都哽咽了几分:“你……胡说。”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故作疼惜:“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侄儿他不懂怜香惜玉,本王可懂得很。”
他的每一下触碰都让我无比恶寒。
但我强忍着这种反感,只做出半推半就的姿态。
“王爷,这于礼不合……”
“美人当前,谁还在乎礼节……”
他俯身低头,似要吻我。
我就趁这松懈的空隙,身子一矮,从他与假山中间钻了出来。
然后以惊慌的姿态匆匆离去。
只是“不经意”间,掉了一条手帕。
走得远了,我才匆匆回头瞥了一眼,只见一片阴影中,宋砚拿着我的帕子,在鼻端深嗅。
回到宫中,我深呼吸了许久才平缓下情绪。
很快青雀来禀,中秋宴那里李知远喝多了酒,在偏殿休息时竟然强迫了一名太监……
服侍的宫女撞见此事,忙去禀报,很快传到了宋煊耳朵里,圣心大怒。
李知远被直接赶出了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
我了然笑了笑,一切都在计划中。
拿出云笙瑶给的油布包,打开将里面的酥点敲碎,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账簿。
这份账簿记录了李知远买卖女子,残害人命,以及与红云阁的往来。
他买卖的女子去了哪里,花费的钱财又从何而来,残害了多少人命,还有,表面上笙歌鼎沸的红云阁,暗中到底承担了什么样的身份?
条条件件查下去都是死路,只要皇上不罢休,总能扒出藏匿在最深处的摄政王。
这是他扳倒摄政王所需的一步重棋。
但我不能仅靠这些,宋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能利用李知远,自然也能灭口。
这份账簿,得交给良贵妃,再借前朝之手状告李知远。
我要脱身出来,化作为饵,把宋砚钓上钩。
11。
深夜,我正睡着,突然察觉到榻边有人。
这时能无声无息站到我榻边的人,除了宋煊还能是谁?
我彻底惊醒,立即起身,化作一潭春水,柔声道:“陛下来了怎么也不通传?臣妾服侍陛下就寝?”
宋煊未动,只是幽幽看着我:“爱妃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简单一句话,却带了诸多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