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罗宾本来还算得上平稳的表情立刻波动了起来。
“你的那个朋友,”罗宾咬着牙露出了微笑,“叫什么名字啊?”
“嗯……我也不清楚呢。”我歪歪头,也露出了笑容,“她说她的代号是‘老鼠’,真奇怪,不是吗?”
“就是一直跟着猫女行动的那个女孩?”罗宾问道。
“应该是吧?”我模糊地回答道。
罗宾开始深呼吸,罗宾开始坐不住,罗宾开始欲言又止。
我觉得他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被刀片抵脸,绳子绑,压在地上起不来身的经历。
我假装没发现他的挣扎:“所以你认识陶德吗?”
“认识,”罗宾说,“但只认识一点。”
……这什么回答。
我俩又围绕着杰森陶德的话题展开了拉扯,他问我为什么要提杰森,是不是和杰森有什么过节,我说哈哈说什么呢我跟陶德不熟,对了,你是怎么认识陶德的?
在一通你来我往的闲聊后,我遗憾地发现罗宾的嘴严得很,硬是没透露出什么有用信息。
不过当他讲话讲多了时,多少会泄出一点本音——和杰森的有八成像。
看来今晚也不是一无所获。
“外面的雨变小了,”我走到窗边,伸手出去试了试,“你是不是得走了?”
罗宾慢慢走了过来,和我一起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他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半干了,柔软的明黄色披风轻轻拂过我的手臂,留下了一片潮湿的水汽。
我和杰森也是一起看过夜空的。
凯瑟琳还没出现病症时,在某个难得晴朗的夜晚,刚加完班的我和他躺在广场的草坪上,彼此都懒得说话,也懒得动。
那晚的星星很亮,像是散落在黑天鹅绒上的钻石,我刚想扭头和杰森分享这个发现,却发现他早就累得闭上了眼。
浅色的月光洒在他暗红的卫衣上,我摸了摸他胸前被映出反光的图案,放弃了强行让他睁眼的打算。
……但今晚的夜空黑云密布,取代了星星和月亮的是绵密的雨幕,和时不时划过的闪电。
罗宾的侧脸被刺目的闪电点亮,他专注地仰着头,完全没发现我在静静地看着他。
“我确实该走了,”罗宾说,“下次见,莉莉。”
那晚之后,我的心情又开始莫名其妙地低落了。
赛琳娜对此很不解,在她的视角里,我一会儿心情不好,一会儿心情好,一会儿又开始心情不好——她甚至担心这是不是某种PTSD。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阿卡姆的,”赛琳娜说,“看看,都把你吓成什么样了。”
我:“……”
她说这句话时,我刚吃完了一块牛奶糖,正在寻找附近垃圾桶的位置。这个时间,电影院里都是带着小孩来的家长,短短的一段路,我已经听见了好几个小孩的抽泣声。
——赛琳娜当然不是那种专注于夜间生活到了放弃日常生活的人,她白天也会出门买东西,看电影,甚至玩游戏。
至于看电影时为什么要抓上我……她表示自己缺个可以吐槽剧情的搭子。
“两张票。”赛琳娜对员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