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路,两个人就这样手挽着手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男生宿舍便近在眼前了。
此时梁绪衡在脚下发现了一块石头,她把石头捡了起来,凑近看了看,之后摊开掌心:
“你知道这是哪种岩石吗?”
贺础安摇摇头:
“你知道吗?”
“花岗岩,在云南很常见。”
接着梁绪衡把手里的石头丢了,又从地上捡起来一块:
“这是石灰岩,也不少见。”
贺础安也捡起来一块石头,上面带有红色的纹路,问道:
“这块呢?”
“这是石英岩,你挑的这块还挺好看。”
梁绪衡丢了石头,拍了拍手:
“我的‘普通矿物学’学得很好,王烈先生还表扬过我呢!”
梁绪衡转头看向贺础安,发现他没有将那块石英石扔在地上,而是塞进了口袋里,笑道:
“以后我肯定会经常去野外,到时候找更好看的给你。”
此时此刻,贺础安在梁绪衡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和执着,这句话她说得如此稀松平常,似乎早已看到自己作为一名地质工作者清晰的人生图景。
“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在见证一位伟大的地质学家的诞生。”
“这真不像是从你贺础安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过你这么说倒是让我很开心。”
“绪衡,我是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的。”
“我知道。础安,现在我好好回答你刚刚的问题,我之所以放弃了法律,不是因为我不爱法律了,是因为我受到了一个更加强烈的使命的感召,我无法拒绝它的召唤,只能无怨无悔地奔向它。袁复礼先生曾经跟我说过,我们的国家幅员辽阔,矿藏丰富,可是从鸦片战争到现在的这近百年来,我们的矿产资源一直遭到西方列强的觊觎,而我们学习地质,就是要实现中国人自己开发自己国家的矿产,再也不让外人来掠夺。学习法律为广大妇女谋幸福固然是我想做的,但袁复礼先生的话让我意识到,学习地质、振兴国家是更加迫切和紧要的。础安,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对于转系这件事,我虽然十分舍不得,但绝不会后悔。”
“绪衡,听了你这番话,我真的可以放心了。”
“看你说的,好像我多让人操心一样。”
贺础安知道,梁绪衡永远那么坚强,那么独立,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忍不住为她担心,他害怕她会越走越远,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故作轻松地问道:
“转系的事情你已经跟系里申请了吗?”
梁绪衡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