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扳手不在这里,否则我一定把这台钢琴调好再走。”
她神使鬼差地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喃喃自语。
话是说来绕引话题的,但温禧却是真心的,职业素养让她不可能放过任何一架有瑕疵的钢琴。
“没事的,我练琴并没有这么讲究。”
时祺似是为了宽慰她,这么轻巧地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温禧不甘示弱。
“不用我说,你肯定知道。未定期调律的钢琴会有多大的危害,不仅对手指的力度有所悟导,经常听浮动的音准,长期下来你对音准认知也会有所偏差,很影响你对乐曲的判断。”
这是与他职业发展与未来生涯相关的事,她不免有些着急,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
“好了,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温老师。”
时祺温润的嗓音里夹着促狭,装模作样,像是个谦虚好学的琴童,狡黠地聆听她的教诲。
温禧脸色绯红,有种占了他便宜的错觉。
这些道理明明他都知道,却偏偏要逗她来说。
-
他们说话戛然而止,门被砰砰敲了两声,然后拉开。
是秘书宁柠风风火火的动静。
一场意外终被化解,宁柠果真如时祺的预期,前来解救他们。
亮光骤现,时祺抬手就覆上了温禧的眼,避免倏然雪亮的光线给她的眼睛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温禧没有挣扎。
他站在她身后,受亮光的刺激合上双目,温禧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像攥紧了一把蒲公英,轻挠他的手心。
等丝丝缕缕的光在他眼中毫无异样后,时祺又悄悄放下。
只剩下宁柠吸吸鼻子,心下腹诽,怎么两个人被困了一段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都变了。
那我走?
“地点在哪里?”
等两人都恢复,温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