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道理,只有狠狠吃过苦头,到血肉模糊的那一刻,才会幡然醒悟。
而劳伦斯?
他是天生的赢家,目光冷冽,心思缜密,从不轻易动摇。他向来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从未体验过真正的“得不到”,更不懂“贪求”二字意味着什么。
他习惯了所有事物按计划运转,习惯了任何资源都能信手拈来。而他永远是执棋者,运筹帷幄,永不低头。
所以,他现在的不安、控制不住的情绪波动,甚至是那点不愿承认的占有欲,他根本不懂。
但无所谓,弗雷德闲散地抿了口酒,轻轻一笑。
劳伦斯这种人,迟早会在女人身上狠狠栽一回。
“我会安排Liora和她见面,至于她愿不愿意把珠宝展交给她,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劳伦斯幽幽抬眸盯了弗雷德一眼。
“干嘛?我可做不了Lilo的主,但既然是你看中的人,想必是有实力拿下她的。放轻松劳伦斯。”
在转身离开前,弗雷德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期待你输给她的那一天。”
灯光璀璨,烛影摇红,交谈声在华丽的宴会厅中此起彼伏,奢靡而浮华。
劳伦斯站在拱形落地窗前,目光穿透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落在窗外漆黑无垠的海面上。
潮水翻涌,浪声低沉。
沈郁棠的眼风不小心扫过去时,竟在那道高大的背影里嗅到了几分萧索。
但她并不打算深究,很快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到身旁的陆宴回身上。
不得不承认,陆宴回的确是个体贴的成熟男人,很懂得如何不动声色让女生动心。
即便他眉峰压着些心事,但仍能维持着风度,端着酒杯,温声与沈郁棠交谈,带着她穿梭在各色名流之间。
他为她引荐那些艺术界的权威人士,话里话外都透出对她能力的认可和看重。三两句就替她铺好了向上的阶梯,像是早有准备。
沈郁棠这才知道,陆宴回不仅认真研究了她毕业策展提案,连她大一时期创办的电子刊都翻看过。
即使沈郁棠从来没有主动提过,他也替她争取到了佛罗伦萨一座顶级艺术酒廊的办展机会。
那间酒廊位于阿诺河畔,以珍藏文艺复兴时期的经典画作闻名,是欧洲艺术圈最具影响力的私人画廊之一。
能在这里办展,是沈郁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沈郁棠虽然还只是学生,没怎么接触过社会,可她不傻。她当然很清楚价值交换的游戏规则。
别人既愿意将画廊借给学生办展,必定是从陆宴回这里得到了同等的回报。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可陆宴回偏不问她讨要什么。
但往往什么都不要,才最令人不安。
不久后,陆宴回带着她离开了宴会厅。
外头的暴雨已经渐渐停歇,空气里弥漫着冷冰冰的湿意,只有细密的雨丝仍在夜色中飘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