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没回头,只简短地说:“跟我来。”
她迟疑了一秒,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劳伦斯的房间在二楼西侧,是一套独立套房。
前面是书房与起居区,推开另一道门才是卧室。
与沈郁棠住的那间风格大不相同,这间套房冷调极简,像他的气质。
克己复礼、寸寸分明。
书房与卧室之间的门没关,卧室敞开着,壁灯透出晦暖的底色。
沈郁棠的目光几乎是无意识地落向正前方。
他的床上。
床有些凌乱,靠近床头的那一侧被子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小截褶皱的床单。线条压得极深,隐约能看出那是一个人的躺痕。
从肩部延伸至腿部,横贯在中央,如同一道沉默而炽热的印记。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空气里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慢慢渗出来。是劳伦斯身上的味道。
在不动声色中唤起不安分的躁意。
咔哒——
套房外的门被关上。
沈郁棠心口猛地一跳,视线下意识从他的床抽开,缓缓转头。
劳伦斯正站在门口。
手还停留在门把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之中,沉静地凝视她。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暖光映照下颜色极淡,犹如冰层之下的潮水,深不见底。
冷白的皮肤,薄唇泛着水汽般的红。
黑色丝质睡袍拖至脚踝,整个人像夜色里勾勒出的幻影。
像藏在暗处的血族。
引诱她走近,引诱她放松,再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血液一滴不剩地吮干。
她是不小心踏入陷阱,主动献祭自己的猎物。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怀里这一只正在打颤的小猫。
门外的雨声被隔绝,屋内很静。
卧室敞着,床敞着,四处都是劳伦斯的气息。
沈郁棠忽然意识到,自己和这间屋子的距离,近得有些不合时宜。
她抱紧怀中的小猫,低头把脸靠在它的小脑袋上,轻轻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