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回站在她身后不远,视线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一直注视着那幅画,神情透出一点很轻的、说不清的沉郁。
“以前挂在她书房里。是我父亲从一个欧洲藏家那里买下来的,作为定情之物送给她。”
沈郁棠忽然明白了。
难怪当时他说不愿意授权——原来这画不是别人的藏品,而是与他过往紧密相连的私人物件。
“你父亲一定很爱你母亲吧。”
闻此,陆宴回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离婚很早。妈妈她什么都没要,什么也没带走。这幅画也留下了。”
说完,他没再多说。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沈郁棠盯着陆宴回,却不知该接什么。
每当提到“母亲”
,陆宴回的情绪似乎都会受到牵动,像水面起了一圈不被察觉的细小涟漪。
沈郁棠不擅长安慰别人,选择了保持沉默。毕竟她自己的原生家庭都是一团糟。
“你毕业策展的场地,选好了吗?”
陆宴回很快转移了话题。
“基本敲定了。”她说,“是一家小展厅,空间不大,但在热门商圈。前阵子办过一个摄影展,反响不错,媒体资源也还可以。”
“为什么不用我帮你拿到的那个画廊?”
他看着她,语气轻松,可眼神却分毫不让。
沈郁棠垂下眼帘,故作迟疑地回避着他的注视,只轻声说:
“我不想总是依赖你,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如果陆宴回仔细分辨,或许还能发现她的脸上带着些许拙劣的表演痕迹。
可显然,他全然被她的话冲昏了头。
话音一落,空气沉下去了几度。
“欠?”陆宴回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里那一点不明显的温度瞬间敛去。
他眉眼轻蹙,往前一步,不急不缓地靠近。脚步声一步一响,落在空旷的地板上。
沈郁棠被他步步逼近,直到后腰贴上那张临时搁置的桌沿。
她本能想往旁边移,可陆宴回的手一下撑在两边,死死堵住她退路。
他整个人俯下身来,将她困在自己臂弯里。
气息扑面而来,极近、带有极强的压迫感。
“我不是说过吗?”陆宴回声音沉闷,“我的资源、人脉,你都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