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捏紧。
弗雷德似乎没有察觉,松绿色的眼眸里透出一些揶揄,笑道:
“我不久前才和他谈了个合作,项目估值接近两亿欧元。”
“老实说,我还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他。”
劳伦斯冷冷眄了弗雷德一眼,“你还怕得罪人?别忘了,你太太婚礼上的那顶女王皇冠,是谁送的。”
弗雷德闻言,轻笑了一声,举起酒杯碰了碰劳伦斯的杯壁,
“当然不会忘。但你看,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结婚了。”
他抬手向劳伦斯晃了晃无名指惹眼的婚戒,“有了想保护的人,很多事就不愿意做那么狠绝了。”
劳伦斯淡淡嗤笑,“这不像你。”
“婚前的弗雷德,可是那不勒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一个人站在会谈桌前,就能让对手乖乖签下协议。”
劳伦斯摇了摇酒杯,语调懒散,透出讽刺,
“但现在的弗雷德,居然连策展人选都要深思熟虑,生怕太太不满意。”
弗雷德勾了勾唇角,毫不在意笑着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劳伦斯。”
“当然,你不懂。毕竟,除了钱和事业,还有什么能让你感兴趣的?”
劳伦斯轻轻弯唇,淡声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对你所谓的爱情,毫无兴趣。”
弗雷德笑得耐人寻味,“毫无兴趣?”
他抬眸朝宴会厅另一侧扫了一眼,正好捕捉到沈郁棠在人群中微微偏头的剪影。
绿绸裙摆在灯光下流泻出流动的光泽,举止优雅,谈吐沉稳,与身旁的男人和几位艺术界人士交谈时,目光清亮,带着专注的神采。
弗雷德收回视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笑着拍拍劳伦斯的肩,
“放心,劳伦斯,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天。”
“你也逃不了。”
劳伦斯失笑,克制住自己想要看向左侧方的视线,嗓音沉了下去,“是吗?”指腹缓缓摩挲着杯沿,他很轻地嗤了一声,
“我不会。”
“你啊,就是太傲慢。”
不光傲慢,还嘴硬。
弗
雷德好心地没有戳穿劳伦斯,
因为他曾经也是如此——自负、倨傲,
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差点亲手毁掉自己。
但有些道理,只有狠狠吃过苦头,到血肉模糊的那一刻,才会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