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棠坐在副驾,头发被吹得泼墨似的飞扬。她伸长了手臂,掌心朝前,任夜风从指缝间穿梭。
电台里播放着熟悉的歌,她就眯着眼睛放声跟着唱,像在开一场个人演唱会。
“Feverdreamhighinthequietofthenight
YouknowthatIcaughtit
……
OhyeahyhtIwantit
Badbadboyshinytoyrice
YouknowthatIboughtit。”
(寂静黑夜做着炽热的梦,我沉迷其中
你说的没错,我内心充满渴望。
坏男孩就像昂贵漂亮的玩偶
但我就是心甘情愿。)
尤其是唱到副歌部分——
“Itsacruelsummer。Withyou。”(这个残酷的夏天,都是因为你。)
她几乎是一比一完美复刻了泰勒在演唱会上的舞蹈动作,快乐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踩在座椅上,跟着音乐跳起来。
陆宴回笑着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看着她在一旁闹。
唱了一会儿,灌了一肚子空气和咸咸的海风,沈郁棠就乖乖坐了下来,揉了揉胀气的腹部,隔一分钟悄悄打一个嗝。
“你知道吗,你刚刚特别像我妈妈。”沈郁棠转过头去对陆宴回说。
陆宴回疑惑,“为什么?”
“因为小时候每次给我妈妈讲那些无聊的笑话,她都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珍贵的宝贝。”
陆宴回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温柔地说:“你的确是。”顿了顿,他又说,
“是我最最珍贵的宝贝。”
很快,他们在一片沙滩前停了下来。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她下车时问。
“你不是说很久没看过电影了吗?”陆宴回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沙滩。
沈郁棠循声望去,那是一个露天汽车电影院,长长的幕布已经亮起,上面正播放着黑白电影。
电影正播到赫本与派克共游罗马,在“真理之口”前的经典一幕。
派克假装手被洞口咬住,赫本惊得花容失色,想要救他出来。电影里响起派克逗弄成功后的笑声,幕布前的观众也随之大笑、鼓掌。
幕布后是一望无际的平静夜海,细软的白沙滩上篝火在燃烧。
沙滩上坐着一对对看电影的人,手里拿着啤酒,海风的咸味混着烟火和爆米花的味道,再没有哪一个瞬间能如此自由肆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