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尘却感觉到不适。
净昀苍用结界把他们与外面的喧闹隔绝,未免不是把他和自己困在这片空间有限的狭窄天地里。
从前沈离尘是有些害怕这个人的,净昀苍是仙尊,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自己,他甚至怀疑净昀苍随时都会一掌拍死自己这个毫无用处的大徒弟。
现在净昀苍卑微地低头向他认错,任由白衣沾满尘埃,脏了。
可这些只让沈离尘觉得窒息。
因为净昀苍的占有欲藏得极深,来的时候又是如此强烈。
自己是他徒弟时,他从未把自己当人看,现在他连师尊都不是,沈离尘怎么可能乖乖地任他占有。
有些人,有些事,可以原谅。
但这个人,一定不是净昀苍
沈离尘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盯着他微微颤抖的双眸,直接道:“尊上,我没能拿第一其实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当日没有命令我不许参赛,我也会在前往比试台的路上晕过去。所以我拿不到第一是注定的事,与你无关,你没有自责的理由。”
与你无关。
这四个字太简单,太轻松就能说出口。
净昀苍只觉得连后悔和补偿的权利都被他生生剥夺了,连自责都要没收,那他还能剩下什么?
他没有在沈离尘哭的时候安慰他,在他练剑的时候纠正一下姿势,这些很小的事都已经被剥夺了,但他以为自己还能自责与补偿。
现在竟然还要剥夺他自责和补偿的机会。
这是很残忍的事实,净昀苍清楚,但他想就该这样,沈离尘就该剥夺走他的一切机会,让他陷入无尽的自后悔。
沈离尘不耐烦了,四处转了转,却找不到出口:“我想出去了。”
他转头看看向净昀苍,示意快放自己出去。
可净昀苍并没有,他缓缓道:“我问过替你诊断人,知道你的脉象以及用了什么药,你是累坏了,在望羲峰静养了几日,你的吴师兄照顾你。你生病了,但没有回无忘峰。”
沈离尘蹙眉:“我病了需要人照顾,去望羲峰有什么问题吗?我为什么要回无忘峰,有人照顾我吗?我刚来华清宗那年才八岁,什么都不会,洗个衣服都洗不干净,只会照顾小孩,捡柴火和蘑菇,捡地上
一切能吃的东西,望羲峰对我而言就是另一个家,来华清宗刚开始的那几年基本上都是望羲峰的长老和几个师哥照顾我,直到长大了才回无忘峰,望羲峰对我而言比华清宗重要,当年你和顾玄息打仗,我就是为了他们才不顾一切地回去。”()
净昀苍道:是我不好,不该没有照顾你,不该发动那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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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尘摇头:“都过去了,我不想计较什么。”
他话锋一转,故意问:“对了,尊上,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说话很难听?”
净昀苍想也不想地摇头:“不会。”
怎么能难听呢?
这三年里他幻听过多少次,那些幻听的沈离尘的声音,在痛恨他骂他,他都觉得悦耳动听,可以笑着入定。
如今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哪怕他现在给自己一剑,都是可爱的。
沈离尘想也不想:“我只是替沈离尘把他当时真正的心里话说出来而已。扶摇大比的时候,沈离尘不在乎的第几名,他在乎的是有没有办好这场比试,毕竟是他亲手忙了三个月的成果,得第一或是最后一名都一样。仙尊,你看,你连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