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佥事见陈砚已嚣张至此,心中如烈火烹油。
既是从他手里抢人,好歹也装上一装,竟当着他的面就这般指使起北镇抚司。
这是明摆着告诉众人,北镇抚司此次不是来抓他陈砚的,而是来护着陈砚的。
这就是当着他的面羞辱于他!
刘佥事咬紧后槽牙,眼光若能杀人,陈砚必然已经死无全尸。
在他如此愤怒的目光下,陈砚仰头平静地看着刘佥事:“将这些村民绳索解开。”
既然是他们动手绑的,此时就该这群按察使司的人解开绳索。
如此才能为这些拼死护着他的村民们出口恶气。
刘佥事身后的一位官员怒道:“陈砚你不过是阶下囚,如何敢命令我等!”
陈砚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此人脸有些圆,眼窝深陷,眉骨极高,此时气势凌人,颇有些不好惹的意味。
可惜此刻他也不过是虚张声势。
因不等陈砚说完,旁边的锦衣卫便朗声道:“你们宁淮按察使司竟敢与我北镇抚司抢人?”
那年轻官员立刻道:“你们既然要拿他们,我们替你等绑起来,岂不是于你们更便利?为何要解开?”
当着他们的面抢人也就罢了,竟还要羞辱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旁边年长些的官员赶忙拽住他规劝:“那可是北镇抚司,直达天听,不可得罪!”
能将人捆上就能将人解开,不过是费些力气,何必因此得罪北镇抚司?
那年轻官员还想反驳,就听前方传来一声怒吼:“让解开就解开,若不想干就辞官,哪儿那么多话?!”
年轻官员循着声音看向前方的刘柄,满眼尽是不敢置信。
竟连刘佥事都是如此软骨头?
刘佥事却被他的目光看得青筋肉跳,一气之下翻身下马,疾步走到那些被绑的村民们面前,几乎是怒不可遏地解绳子。
解开一个,就将人往旁边一推,那村民本还在愣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推得踉跄一下。
陈砚道:“这些都是证人,刘佥事若将他们摔出个好歹,北镇抚司的案子可就审不出来了。”
刘佥事一口气卡在心口,憋得他心浮气躁,瞪向陈砚的目光全是嫉恨,不过再给下一位村民松绑后就没再动手,而是绕过去。
按察使司其他几名官员见状,也都闷不作声地上去给村民们解绑。
等村民们都松开后,个个灰头土脸地上马犹如丧家之犬般狼狈离去,哪里还有来时的嚣张。
村民们都傻傻看着。
陈砚几步走去将德全爷扶起来,关切问他:“德全爷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