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全然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道:“没人指使,是小的自己干的。”
话一出口,他仿佛找到了力气,立刻大声道:“小的见这陈砚一次次对二少爷和七少爷不敬,就想为二位少爷出口恶气,才找到暖烟行了此事!”
陈砚知道今天的事要到此为止了。
这二公子倒是果断,立刻将事情全推给下人,就像两年前的科举舞弊案,他们能毫不犹豫将周荣推出去。
高家毫无仁义可言。
高二公子转身,对堂上的王知府拱手,朗声道:“府台大人,此事已经明了,是我高家的恶奴所为,我高家绝不包庇,还望大人严惩!”
王知府看向公堂下旁听的众人,又看一眼高明远,朗声道:“二公子如此明事理,本官甚是欣慰。”
一拍惊堂木,王知府朗声道:“按大梁律例,贱籍辱功名者,杖三十,主犯三十杖,从犯十杖。”
大梁的府官审案时,手边会有竹筒,用以存放令签。
签桶里有白头签、黑头签和红头签。
白头签每签一板,黑头签每签五板,红头签每签十板。
王知府抽出三支红头签丢到高管事面前,立刻有衙役将其压倒,板子抽在皮肉上的闷响混合着高管事的惨叫响彻整个公堂。
三十板子打完,高管事屁股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人也晕死过去。
暖烟见此,早吓得花容失色。
世人总是对柔弱美艳的女子格外怜惜宽容,见到美人如此凄惨,不少士子心生不忍,心中暗暗感叹十板下去,美人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不过律法在此,他们也无力改变。
再看立在公堂之上的陈砚,纷纷摇头。
到底还是年纪小,哪里知道怜惜为何物。
王知府抽出一支红头签,往暖烟面前一丢:“行刑!”
见到衙役们朝她走来,暖烟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重板子砸下,剧烈的疼痛又将她惊醒。
皮肉裂开的疼痛让她痛呼连连,惹得不少自认风流的士子们不忍再看。
十板子打完,那暖烟已经晕死过去,烟柳阁的老鸨瞧着她那惨样,险些不想要她。
到底是自己的摇钱树,还是让人将她带走。
王知府退堂后,陈砚本要离开,却被王知府叫到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