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得寿努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才不让自己笑出声。
他们老陈家三代努力读书,在科举一途始终颗粒无收。
可是今天,他的儿子中了县试!
九岁就中了县试!
祖坟终于又冒青烟了。
这么高兴的事,他该大笑三声,可陈青闱没中,陈得福的脸都绿了,陈得寿只能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他努力回想从小到大各种伤心事,想到得知既白不是他儿子时的无措不舍,然后又想到亲儿子和养了六年的儿子都中了县试,嘴角就再也压不住往上翘。
将周既白送回周家后,他们牛车径直回了陈家湾。
一进村里,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
“中了?”
陈得寿:“中了。”
村里人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真的中了,一时大家都呼唤起来:“中了!老陈家的孙子中了!”
恰好六叔公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听到呼喊声,急忙挤进人群,欣喜地拍着陈青闱的肩膀:“我早就知道青闱你是个聪明的,真就中了县试了?你爷爷在底下可算能安心了!好,好啊!”
陈青闱羞愧地扭头去看陈得福,就见陈得福的脸色已经由绿转黑,一口牙咬得“咯咯”响。
六叔公兴奋之余,没留意到陈得福等人脸色不对,又见陈青闱脸上毫无得意之色,当即更高兴了些:“都中了县试,还这么镇定,不愧是读书人,肯定能再中府试,成咱们村唯一的童生!”
陈得福的脸更黑了,只觉得六叔公是故意来恶心人的,连带着对六叔公生出满腔的怨气来。
围在一旁的村里人看不下去,提醒道:“青闱没中,是阿砚中了县试。”
六叔公笑容一凝,目光惊疑不定地从陈青闱身上转到陈砚身上。
“怎么会?”
青闱读了十几年的书,先生们也一直夸他聪慧,这个陈砚才多大,还没去正经的书院读过书,怎么会是陈砚中了,而陈青闱没中?
“阿砚虽是第五十名,还是中了。”
陈得寿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六叔公眼珠子定住,好一会儿才囫囵着动了下,脸上的笑越发复杂起来:“中了好啊,兄弟俩谁中了都好,都是老大哥的孙子。”
只是那语气很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