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陆中一惊:“你将薛百户调走,莫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莫不是薛百户已经丧命了?
一想到这等可能,陆中立时拔刀,往陈砚的肩膀上一放:“你罔顾圣恩,竟贪墨银两,与宁王等人同流合污,今日本官便将你捉拿!”
一贯保护自己的刀变成了要杀自己的刀,陈砚才发觉这刀竟如此锋利,连脖子的汗毛都胆怯地躲了起来。
陈砚便知此时是他脱身的最好机会,一旦真被陆中正式审问,这松奉上下怕是要推波助澜,到时再想脱罪可就难了。
陈砚坐得笔直,一动不动道:“本官要来银子建水师,如今可打倭寇,以后也能打宁王,你们既已知晓宁王存不轨之心,就该知晓他在养在海上的水师连炮船都有,养的兵怕是更不再少数,一旦登岸,我等没有兵马,难不成要凭你们不到二十个锦衣卫去阻挡宁王大军?”
陆中大惊:“你如何知晓他在海上养了兵?!”
陈砚侧头看向他:“若此事是薛百户告知你的,那薛百户就是本官告知的,而本官则是从百姓口中得知。”
陆中恍然大悟。
自来了松奉,他们便一直在查宁王,查宁王是否有私兵,可惜一直无所获。
直到某一日,薛百户告知他们宁王的私兵在海上,他们才明白为何一直找不到。
原来是陈大人告知。
只是明白这些,陆中神情又古怪起来:“你想拿宁王的银子招兵买马打宁王,宁王如何傻傻地答应?”
“有句俗语叫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哪怕宁王只捐个百来两银子,那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即便宁王一两银子也不捐,他陈砚也没什么损失。
更要紧的,是要露出破绽给宁王,让宁王以为他好拿捏,不要老想着让他脑袋分家。
陆中怀疑地盯着陈砚:“本官读书少,比不得你才智过人,你莫要唬我。”
一听此话,陈砚便颇为不忿道:“本官读的是圣贤书,如何能与那乱臣贼子蛇鼠一窝?何况你我也算生死与共,你还未看透我的赤胆忠心吗?”
陆中动摇了。
自陈砚来了松奉,可谓是险象环生,若非他们尽全力相救,陈砚早已身死松奉。
再加之陈砚为南山百姓所做种种,他也尽数看在眼里,此刻便收了刀。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问陈砚:“薛百户究竟何时能归来?”
他实在不擅与这些文官打交道。
若非读不好书,他何必来干这臭名昭著的锦衣卫。
“想来他们已在岛上活动,想要彻底招安怕还需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