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的不紧,还留着一条缝隙,一推就能开。
周围的守卫应该也是被她调开了。
犹豫了半晌,那个推在门上的手怎么也使不出劲儿。
他很害怕面对这样的时越。
她难过,他心疼。
她为别的男人哭,他也没了初时的嫉妒。
甚至在这样的声音中,他倒希望那个脆弱的男人没有死。
宁肯看见她对别人笑得热烈,也不要看她独自哭泣得可怜。
还是不能忍住。
他推开了那堵门,入眼是她跪在地上,埋入一片红绸中的弱小背影。
时越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自己的营帐。
但是今日,翻找衣物的时候,却在衣箱里发现了一套叠得十分规整的喜服。
拿了出来,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件她情急之下不知随意扔到哪里的盖头。
仔细看,盖头上的刺绣好像变了。
对着喜服衣领处的刺绣花样看,明显出自一人。
应该是她上战场后,他拿出来缝制的。
他那时就说过,若时间来得及,还愿将她的盖头一并绣上他亲手的爱意。
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抚上去,针脚细密,看得出来,他绣得很认真。
一针一线,皆是他未说出口的喜欢。
心口迟钝了许久的汹涌悲怆终于决了堤,豁然倾泻。
终是叫这位驰骋疆场的少年将军弯了脊背,膝头重重砸在地上。
元生,我有悔啊。
元生,元生,元生……
她一声声地唤着,无人再应她一声温柔的“将军”。
直到肩上落下一个宽厚的大掌。
轻轻拍着,好像遥远的故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