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为大商生死相随,纵死不悔的时越却打心底生出了晦隐的种子。
她希望对面被绑着的人,是其他人。
其他任何人,包括她身后的战士们,包括大商的百姓们,更包括居庙堂之高的那些人们。
只要不是他。
缓缓拿起手中的弓弩。
这把弓由极为罕见的上等材料制成,拉力、张力、射程、穿透力都是最佳。
若瞄的准,保证箭无虚发。
“将军!”
“将军不可……”
周遭都是劝她的声音,可她已经听不进去。
一样的结果,注定的选择,又何必假惺惺地与他们推扯。
彰显她的身不由己,为国为家为大义吗?
不,她是个连爱人都护不住的懦夫。
也是个沽名钓誉、舍不得一身虚名的小人。
“要不,我来吧。”
高廷的手握在了她的弓上。
他不想叫她来承担亲手杀了心爱之人的罪名。
弓弩又被抬高了些,拂开上面多余的阻拦,眼睛眯起。
对准中心,只待放开。
他怎么还不说话呢?
时越在等,或怨恨或诅咒或痛骂。
她都受得。
只是没有,他甚至连头都未抬。
“咻咻咻——”
三箭接连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