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今天的事,不是少爷你的错。”
叶观心脏陡然揪紧,猛回过头。
阮逐舟侧过脸面向他,眸光比宽阔的江还要波澜不惊。
他的呼吸终究还是不可抑制地加快:
“明明父亲早就属意于大哥,明明我无心争夺什么少当家的位子,这些年来我一退再退,退无可退,我只有康伯一个在乎的人,为什么他们也要逼死他?为什么?!”
阮逐舟瞬也不瞬地看着叶观。
“退无可退,恰如此时此刻。”阮逐舟说,“你坐在这里,只要有人推你一把,你就会跌入冬日深江,他们要的,就是见到你万劫不复。”
叶观眼里卷起浓重的阴戾,胸腔震动,咧嘴低低一笑。
他缓慢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也不再看阮逐舟,回正身子看着奔流的江。
半晌。
“那就让这些人陪我一起万劫不复,到了地府阎罗面前,各自偿还此生的罪。”
青年嘶声说。
阮逐舟看着叶观深刻分明的侧颜。
意识到仇怨,就是复仇的开端。
一切如他计划那般,阮逐舟亲手种下仇恨的种子如今根系盘绕,紧紧纠缠住那颗被仇恨腐蚀的心脏,扎根发芽。
可很奇怪,他心里全无波动,甚至没有一丁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阮逐舟也收回视线,与叶观一起远眺这护城江。
许久。
“你知道我为什么罚你的跪吗?”阮逐舟问。
叶观瞥他一眼。
“为什么?”
阮逐舟耸耸肩。
“因为我也曾被人指认成贼。”阮逐舟说,“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屈打成招并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半分,该失去的东西终究还是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