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次让你找的那个女子,找到了吗?”
“尚未。”亲卫小心答道,“属下派人暗中寻访了方圆五十里内的村庄,并无这样一个哑女。”
“废物!”景王世子皱眉骂道,“要你何用。”
…………
叶云岫逃进山林之后,山林杂草灌木丛生,其实不利于骑马,但却很好藏人。她进了密林纵深处,等了等见追兵没敢进来,便放下心来,下马牵着慢悠悠往前走。
叶云岫在密林中一直呆了大半日,山林那么大之前也不曾约定地方,天色过午,二队的人才一路学着乌鸦叫找过来。
徐三泰赶紧给叶云岫递上食物和水,一边笑道:“寨主威武。属下原本担心驿站中景王世子的人出手,就让二队埋伏在附近准备拖住他们,那些人可不好对付,谁知他们根本没管这事。大白天的属下怕弄出动静被他们发现,一直等到景王世子的人走了,才往这边来寻寨主。”
“我也怕他们来追我。”叶云岫道,所以她舍弃官道跑进了林子,密林之中人多也施展不开,单兵作战她自信还没人能把她怎样。
结果白担心一场,那景王世子的人竟置身事外,也是妙哉。
她就着凉水啃了几口硬邦邦的干粮,开始怀念昨晚客栈里那大盆羊汤了,任务完成,赶紧回家。
未免多生枝节,一行人也不敢大大咧咧再走官道,便沿着山脚抄小路,暮色苍苍才回到青阳镇附近。一行人这会子灰头土脸样子都不太好,怕进镇引起注意,索性等到天黑。
徐三泰昨晚他们在镇外山林中弄了个营地,实则也就几个火堆几个树枝杂草搭的窝棚,谢凤鸣还一直被藏在那里。叶云岫没去管谢凤宁,就在营地里稍事休息。
天黑以后,徐三泰把二队留在营地,却也得带人去镇子里采买吃食,毕竟一宿二日下来,这几十号汉子也要吃饭的。于是一行五人乘着夜色下了山,往镇上赶去。
他们刚到镇口,远远便瞧见两盏灯笼,夜色中散发出暖黄明亮的光晕。徐三泰学了两声猫头鹰叫,对面也回应了几声。
自己人。一个属下笑道:“肯定是大当家在等我们。”
另一个属下也笑道:“瞧你美的,大当家那是在等寨主。”
走近了,果然瞧见几人站在镇口,谢让一袭青衫,负手而立,定定地站在路口。
马蹄轻快,叶云岫抿嘴一笑,策马过去。
“等急了吧?”
她跳下马来走到他跟前,学着他的样子背着两手,笑嘻嘻歪着脑袋,嘚瑟地说道:“你又瞎担心了吧,你就放心吧,本寨主出马,手到擒来,幸不辱命!”
谢让温润的眉眼没有太多表情,双目灼热,默默无言,下一瞬,他张开双臂,用力地把她拥入怀中。
他抱得太紧,半晌,叶云岫局促地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小脸被压在他胸口,瓮声问道:“你担心我了?”
“嗯。”谢让下巴垫在她头顶,低低地应了一声,仰望着黑沉沉的天色,用力眨去眼睛里的潮热。
这人,有这么夸张吗,叶云岫挣脱不开,被他抱得都有些喘不过气了,索性随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提醒道:“你快放开,好多人呢。”
谢让身后原本有两个随扈,徐三泰又带着几个属下过来,一堆人憋笑地移开了眼睛,看天,看地,看星星。
…………
谢让这一日夜的煎熬,大概从叶云岫昨夜动身的那一刻,就开始后悔了。
此行若是顺利,来回不过百十里路,她早晨就该回来了。随着日升日落,谢让不禁焦灼万分。
人担心至极就会胡思乱想,谢让忍不住就各种胡思乱想。
不知为什么,他脑中总是来回充斥着无忧子“早夭”的那些话,哪那么巧,这一天恰好是她及笄的生辰。
从深夜到天明,却又一直等到了天色将黑,自诩沉稳的他生生变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担心,忐忑,焦虑,惶恐,煎熬,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