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街对面传来小商贩的叫卖声,顾袅被吸引,目光下意识看过去。
是卖冰糖葫芦的,顾袅以前没吃过,但听秦海生说,他们其实是北城人,她却没怎么去过北城。
她只是最近很馋酸的,看见就有些走不动路。
顾袅忽然听见他低声道:“在这等我。”
他知道她怀孕之后爱吃酸的。
她就只是多看了一眼,他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顾袅呼吸滞了滞,就看见男人已经迈开脚步朝着马路对面走了过去。
“阿朝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面上看着不好相处,其实他做了好事,也不爱说。”
顾袅闻声回过头,只见老太太看着不远处那道高大的身影,一边叹一边回忆:“他妈妈走了之后,没人给他交学费,他就自己去打工挣钱养活自己,捡废品,我们都说他是个
争气的,
别的小孩上学都学不明白,
他自己看书都能懂。他妈妈偏不信,连他上学的钱都不给出。”
“就是前面那个坛子里,阿朝小时候和人打架,摔了一身泥,可皮了。”
顾袅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看见了那座破败的花坛,失神间,好像看到了刚才描述的场景。
他们的孩子如果出生了,会不会也像他小时候那样?
老人家又收回目光,望见她隆起的小腹,眉目慈祥:“有家了,两个人以后好好过日子,我老伴之前就说,他从小就顶天立地,长大了肯定会照顾人,会疼老婆。有的男人有钱了就变坏,他不会。”、
顾袅呼吸屏紧,喉间像是被什么塞住了,说不出话。
不多时,见顾宴朝回来了,老太太笑眯眯地止住了话头。
顾袅垂眸看着他手里拿回来的,红彤彤的山楂外面裹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糯米纸。
竹签有些粘手,他索性拿着喂她。
她眼睫动了动,还是顺着他的动作,轻咬了一口。
又酸又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像是涩进了心底,被她咽了下去。
发丝不听话地散下来,又被他抬手拢回了耳后。
男人温热干燥的指腹若有似无蹭过肌肤,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弄了下。
“这儿没电梯,抱你上去。”
害怕压着她的肚子,他只能抱她,不能像之前那样背着她。
十几年的旧楼,铁门被拉开时还在嘎吱作响,腐朽得厉害。
屋子里许久没人居住,灰尘在空气里飞扬,客厅的沙发被罩着一层塑料布,依稀能看出曾经苏冷玉装点过这里,墙上还有已经脱落的碎花墙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