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身上的戾气吓到了她,视线交汇,还没过几秒钟,她的气场就弱了下来。
大概是想着不跟他一个病人吵架,也可能是同情他是条没家的野狗。
她好像察觉出来什么,纤长卷翘的眼睫动了动,闷声说:“对不起,我不是强迫你一定要接受这些,或者你可以跟我说你喜欢吃什么。。。”
某天,他从病床上下来,走到窗边,发现外面的柳树不知何时冒出了新绿,天空湛蓝。
他也注意到了窗沿外的东西。
是一只鸟,断了翅膀的鸟,凝固的灰尘让它的羽毛也粘连在一起,血肉模糊,污秽不堪,和这个美好的世界格格不入,那么脏。
它飞不动了,正奄奄一息地等待死亡。
拿了起来,手掌慢慢收紧,感受着掌心里的挣扎,血肉的跳动,仿佛奏响了生命里最后一支哀歌。
“你在做什么!”
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道惊慌失措的声线,紧接着,一只白皙的手覆盖住他的手背,柔软温暖的触感,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浅淡的,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
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
那晚血快要从他身体里流干之前,他也闻见了她身上的气味。
她用尽力气,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解救了那只垂死挣扎的鸟儿。
掌心空无一物,手背上的柔软触感亦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目光阴鸷,讥讽看她:“它已经快死了。”
他只是帮它提前解脱而已,有什么错?
没有价值地活,不如趁早去死。
少女脸色一寸寸白下去,显然是被他吓到了,又很快回过神来。
她眼里的愤怒比恐惧更甚,咬紧唇瓣瞪着他,显然,她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她倔强地反驳:“不会的,它不会死。”
“不管怎样,你都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
愤然丢下这句话,她捧着那只鸟转身跑出了病房,裙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他面无表情地重新回到病床上,躺下。
后来的一周,她都没再出现过。
也许是发现了他是一个隐藏的心理变态者,身为正常人和弱者本能的恐惧和退避危险,他并不意外。
病房回归沉寂,他就这样慢条斯理地,消耗这段百无聊赖的时光。
她又来了,这次怀里抱着一个保温箱。几天前还奄奄一息的鸟儿,此刻看起来状态很好。
她是为了来跟他证明,那只小鸟儿被她救活了。
她打开保温箱的盖子,把里面的小东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抬眸望着他。
“你。。要不要摸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