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戾气,却十分好看的一双眼睛,让人不寒而栗,可她却看得怔住了。
可还没回神,那只满是血迹的手忽然捂住她的嘴,被他摁在了胸口。扑鼻而来的血腥气令人忍不住
作呕,
身下胸膛坚硬滚烫,
陌生的男性气息扑在耳边,令她的脸颊瞬间涨红一片。
她刚想挣扎,就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道听上去阴戾至极的男声混在雨水和雷声里。
“人呢?”
“继续找。”
顾袅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把唇咬到泛白,一动也不敢动,身后的温度滚烫,落在脸上的雨水冰冷。
很快,不远处有车灯逼近,那群脚步声不得已离开。
刚才钳制着她的手忽而松开了,砸落在地上。
她浑身不觉发着抖,克制着恐惧彻底推开男人的手臂,忽而又感觉到胸前一阵温热,借着路灯低头一看,只见潺潺的血流从男人腹部涌出,打湿了她的裙子。
白色的布料此刻鲜红刺目,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那时的燕城并不太平,鱼龙混杂,帮派猖獗。可她被父亲保护得很好,从未亲眼目睹过这样的场景。
很快,司机到了,下车看见这副情景,像是见惯了,什么也没说,就要强行将顾袅带上车。
裙角忽而被人扯住,她回头,看见汹涌的雨水已经将他脸上的血污冲洗掉了大半,露出他白到近乎病态的肤色,乌黑的睫,高挺的鼻梁,像是用画笔描摹出来的深邃立体。
那只修长的手紧抓着她不放,漆黑的眼也死死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薄唇缓慢张合。
“救救我。”
只说了三个字,他便彻底昏死过去。
又是一声巨响撕破夜幕,低沉沙哑的嗓音混杂在雨声中入耳,顾袅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她不管他,待到明天天亮,就会有人在这里发现一具尸体。
最后,她还是鬼使神差把他带上了车,把人到了医院。
那年,顾宴朝二十岁。
她把他从死亡边缘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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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是一阵雷声,顾袅猛然从回忆里惊醒,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眼里熟悉的冷意,和那天夜里一模一样。
想到刚才包厢里他漠视的态度,她抿紧唇,倔强地不说话,气氛就这么无声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