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那么了解秦家的事,段婉婉和孩子的事不可能瞒过他。
他早就知道,却没告诉过她,瞒得一点风声不露。
所有人都骗她,他也是。
她不哭了,也没有再多眼泪可以流。
唇被她咬出血来,顾袅尝到了铁锈气,伏在他肩上,指尖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眼眶干涩发疼,只剩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骗子。”
男人动也没动,就这样任她在怀里发泄,听着她压抑的哭声,眸色越来越深,快把他的心都敲碎似的疼。
她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人,他早就清楚。
秦海生的死是她心里的一道伤,段婉婉和孩子的事更会刺她更深,何必让她知道这些。
任凭她怎样用力挣扎,他也不松开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体温和热流源源不断地灌溉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又让她的身体逐渐复苏。
房间里漆黑一片,顾袅找回了些许声音,沙哑问:“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骗我?”
空气静了两秒,他说:“没有。”
末了,等她哭得累了,顾宴朝把她抱起,下了楼。
入了深夜,别墅里无比安静,他带她去了地下室。
顾袅挣扎了下,他才终于把她放下来,转而牵住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摩挲着腕间柔嫩的皮肤。
直至那扇紧闭的防爆门缓缓开启,大面积的光线从头顶洒下来,照亮里面的景象。
看清眼前的一切,顾袅愣住了。
宽敞明亮的封闭式空间里,敞开的银质手提箱里铺满了成叠美钞,黄澄澄的金条整齐罗列在黑色绒布上,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在全世界都通用的货币,正金灿灿的发着光。
甚至还躺着一本别国的护照,顾袅拿起来,翻开,也是她的名字。
她想去哪里,都可以。
他和她父亲不同。
指尖倏然收紧,她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反应。
地下室尽头的墙体里还镶嵌了一个保险柜,白光投射下来,折射出金属独有的冰冷质感,看起来无比坚固,为主人严防死守着什么。
静谧里,身旁的人忽然低声开口:“密码是你生日,指纹也是你的。”
“如果有一天有人让你打开,你就打开给他们看。记住了?其他就说不知道。”
脑中轰然一声,她僵在原地,愕然地望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