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毛毛的,下?意识用小手拉住了他阿耶的衣袍,寻求一点安慰。
圣上就蹲下?来,很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在他耳边说:“你不安是?对的,因?为她真的看出来你身上的蹊跷了。”
阮仁燧:“……”
阮仁燧心里边那点忐忑霎时间就叫恼火烤干了!
这讨厌的阿耶!
他恶狠狠地甩开了手。
圣上笑眯眯地瞧着他,坏坏地伸手去捏了捏他扎成小丸子的头?发。
公孙娘子坐在床边诊脉,听见这父子俩的言语,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笑来。
片刻之后,她将手收回,起身同圣上道:“可以医治,就是?有些棘手……”
圣上问:“能根除吗?”
公孙娘子轻轻摇头?:“这是?先?天?所有的疾病,只能缓解,延长褚侍郎的寿数,很难根除。”
圣上有些失望,但?知道可以缓解和医治,到底松一口气:“能延长多久?”
公孙娘子忖度着道:“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圣上脸色大?霁,当下?和颜悦色道:“既如此,便有劳娘子了。”
公孙娘子福身行礼,退了出去。
阮仁燧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他阿耶,实在是?很好奇:“阿耶,为什么你待公孙娘子这么客气?”
上一世在见到公孙娘子和她的儿子之前?,他从不知道本朝有姓公孙的要人?。
且那时候他以为那母子二人?是?江湖中人?,能治得住韩王,靠的是?他上司这个外甥女。
但?是?今时今日,看他阿耶如此礼遇公孙娘子,还专程请她来给褚侍郎看病,阮仁燧倏然间意识到,或许公孙家的关系不在江湖,而在朝堂。
圣上示意宋大?监留下?人?看顾着褚侍郎,自己领着儿子往外边去说话了:“公孙家的来历可不一般。”
他轻叹口气,有些感慨:“他们家的先?祖,是?高皇帝的亲传弟子,第二代家主自幼便侍从太宗皇帝。太宗皇帝十六功臣之中,以公孙氏为第一,后来还出过一位列入本纪的皇后,太宗一脉的后裔,至今都流着公孙家的血……”
阮仁燧如听天?书:“我怎么不知道?”
圣上云淡风轻道:“太宗皇帝又不是?我们这一脉的先?祖,当然是?能藏就藏了。”
他只是?嘱咐了一句:“你知道公孙家很了不得,是?块铁板,别去招惹就成了。”
说完之后,圣上忽然间很恶劣地笑了一下?,不怀好意地问儿子:“看见她这么打怵,上一世不会招惹过吧?”
阮仁燧:“……”
阮仁燧木然道:“不是?我招惹的,是?韩王叔招惹的……”
圣上心满意足地品了品这句话,更幸灾乐祸了:“他啊,那也不错!”
阮仁燧:“……”
……
褚侍郎的骤然昏厥,最后被扣到了他的心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