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若有所思,一个人在那儿坐了很久,等到授课时间结束,才稍显丧气地往回走。
结果才刚回去,圣上?那边又使人来传。
德妃饶是心里怏怏的,也不得不去,只是较之从前的欢快,心里边难受得像是要去上?坟,衣裳都没换,就那么去了。
轿撵一路过去,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去的不是含元殿,而是圣上?侍弄花木的花棚。
德妃进去叫那潮湿闷热的空气一顶,脑袋就开始晕晕乎乎了,一路走到里边,就见圣上?背对着她,随意地坐在一张条凳上?。
他回过头来,朝她招了招手。
德妃有点懵懂,又有些茫然地过去了。
圣上?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而后解下外袍将两人一起罩住,悄声跟她说?:“看!”
德妃这才注意到条凳前花架上?摆了一盆昙花,那花苞鲜活地鼓着,像是要动起来似的——不是“像是”,而是它的确在动。
它要开了。
这天下这么大,此时此刻,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他们共享了外袍笼罩下那一方小小的空间,也共享了昙花盛放的如同烟花盛放一般的美丽。
德妃心里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感?动,有难过,有失落,还有伤心。
她猫在外袍的笼罩之下,靠在圣上?身上?,吸着鼻子,抽抽搭搭地哭了。
“……干嘛那么说?我啊,真过分?!就算是装的,我不也装得很认真吗?”
圣上?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搂着她的肩,轻轻地,柔和地拍着。
德妃自己?没哭一会儿,倒是想明白了。
“她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得去,要不然,岂不是更叫人轻看?反倒还把罪名给坐实了呢!”
当天晚上?回去,甚至于?都没有空暇去鸡娃了,挑灯夜战把学士安排的书目看完,又把当天的课后作业给完成了。
第二?天装扮整齐,怀着一种去睥睨敌人的心态,又一次出现在了学士面前。
学士很平静地把她写的东西看完了,最后点点头,说?:“看来娘娘是认真的,也很用心地做了。”
德妃抬起下颌,趾高?气扬,神情傲然,宛若一位执掌诸天的女神。
只是紧接着学士取笔迅速又精准地在她的作业纸上?画了几下,同时抬眼看她,说?:“不然不会错这么多的。”
德妃:“……”
德妃又一次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
德妃在emo,而阮仁燧自己?,其实也有事情在愁。
天热了,是时候想个法子拆散小姨母的婚事了……
只是,他脑海里盘旋着先前嘉贞娘子跟他说?的话,犹豫了两日,始终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