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一起将那个缺口慢慢缩小成十六分之一,而后又?慢慢地补了几颗,终于眼见着就要大功告成了。
只少了一颗红玛瑙。
找来找去,总寻不到。
宁十四?郎蹲在?地上,低着头。
不知道是冷汗,还是什么液体滴到了地上。
他两腿发酸,慢慢地站起来,因?为长久蹲着的缘故,脑海里好像有一个纯黑色的角落坍塌了。
宁十四?郎看着那宫人手持托盘里那个小小的缺口,忽然间?觉得口干舌燥,精疲力?尽。
只是当着德妃的面,他不得不低着头,以?一种十分敬重的语气?,毕恭毕敬地问:“娘娘,还缺了一颗玛瑙,我实在?是寻不到了,到时候我回去给夭夭补上,十倍、百倍都成,您看怎么样??”
德妃瞥了他一眼,笑一笑,说:“百倍的红玛瑙就想补上?你想得美,要补,非得是红宝石才行!”
宁五夫人不明所以?。
宁十四?郎的脸色却骤然间?变了。
他终于明白了。
德妃脸上还在?笑,只是那笑容冷冷的。
她一抬手,宫人便默不作声地递了一块光泽明亮的红宝石过去。
德妃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将其丢到宁十四?郎面前?去,笑吟吟地道:“我怕你再犯迷糊,所以?特意来给你打个样?,就要这种成色的,一百块。”
宁十四?郎面如?土色。
德妃恍若未见,神情略带讶异道:“宁十四?郎,你怎么不说话,怎么着,你觉得我没资格说这个话?”
宁十四?郎嘴唇嗫嚅几下,脸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他不得不低头道:“臣不敢……”
德妃从袖子里取出那枚被自己?扣下的红玛瑙,端详几眼,轻蔑地丢到托盘里去。
她嗤笑一声,寒气?森森地吐出来一句:“送客!”
宁五夫人惶恐不已地站起身来,原地僵滞了会儿,慌里慌张地跟宁十四?郎一起往外?走。
那宫人端着托盘,脆生生地问德妃:“娘娘,这东西?……”
德妃唇边流露出一丝笑来,像是五六月份里长成了浑圆果形但还碧青的葡萄,酸而尖刻。
她神色自若地抚了抚垂到自己?耳畔的金步摇,虽然无法看见,但是却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冰冷华贵的触感。
德妃淡淡地说:“赏给宁十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