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昭王殿下未叫起,林扬便跪得安分,将前倨后恭体现得淋漓尽致。
“回禀殿下,臣……臣骑马经过此地,因是弯路,一时未看清车驾,故而不慎冒犯了殿下。臣、臣知罪,还望殿下恕罪。”
“只是如此?”
“是,万望殿下饶恕臣这一回。”他声音战战兢兢,比之先前判若两人。
虽说素日里骄横,但出身一品国公府,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万不能惹,林扬再清楚不过。
他仗着祖母宠爱,最多是在宁国公府作威作福罢了。
但眼前的这位殿下,他可是在大晋都能横着走的。
何况此事是他冲撞在先,昭王殿下要是真伤到什么,他可就全完了。
林扬胆战心惊,听昭王殿下又道:“本王依稀听你说,是新得的骏马不受驯?”
他话音落,便有昭王府的侍从牵了那马匹过来。
“殿下。”
林扬心中滴血,这马是他大费周章命人寻来,足足耗了二十两金子,今日方是第一次骑,甚至还没来得及向好友炫耀。
但说过的话,他哪里敢矢口否认:“回殿下,是。”
“既如此,本王命人替你管教一二,如何?”
“殿下英明,臣不胜感激。”
顾宁熙从马车中望去,那马通体乌黑,四蹄雪白。虽说比不上昭王府中的战马,但也是难得的良驹,落在林扬手上实在可惜。
依昭王殿下的吩咐,这匹骏马当下便被送去了军营。
林扬沉痛地闭了眼,不敢多言半字,面上还要含笑谢恩。
“至于你,本王也不便替宁国公管教。”陆憬淡淡道,“将林六郎送回国公府罢。”
孙敬一礼:“奴才明白。”
这一代的宁国公乃天子表弟,论起来林六郎与昭王殿下还沾些亲故。
孙敬吩咐左右扶了林六郎起身,亲自走一趟宁国公府。至于一会儿在国公爷面前该如何回话,他清楚得很。
林扬面色灰败,膝盖跪得刺痛。
他被人带下,一场闹剧散,陆憬吩咐道:“看看街上摊贩受损多少,赔了罢。”
“是,殿下。”
林扬肆意在街头纵马,不知踏坏了多少小摊,百姓苦不堪言。
昭王府的马车已在旁新候着,顾宁熙的车驾内也收拾整齐。
一场好戏看得她身心舒畅,唇畔正含笑时,又与回眸的昭王殿下对上了目光。
马车内的尴尬情形排山倒海涌来,顾宁熙顿时收了笑意。
“殿下,臣、臣想先回家中更衣。”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