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顾宁熙道,“我母亲要来绸缎铺买衣料,我正好休沐,便陪她一起来了。”
她一指街尾的绣云坊,母亲已选好了料子,绣娘正在与母亲仔细商量衣衫的式样,估摸还要好一会儿时辰。
趁着这个空当,母亲爱吃街头的油酥饼,顾宁熙便绕半条街来买些。
二人在街头随意逛着,顾宁熙心满意足地尝了口杨梅饮:“殿下运气好。今年天热得晚,摊主今日才备上杨梅饮。”
陆憬笑了笑,元乐自小便畏热,今夜也是
换了一件薄绸青衫,
袖摆很有几分飘逸之感。
说起白日里的马球赛,
顾宁熙感慨道:“殿下的击鞠本事又精进不少。军中闲时也会打马球吗?”
“是啊,有时也比比骑射、角抵,并非成日枕戈待旦。”
顾宁熙从未去过军营,只能单凭昭王殿下所述想象一二。
今日殿下灭了淮王府的威风,她心中也觉得不错。淮王殿下是一向骄于众人,内举不避亲。虽说淮王府不乏有学识者,但不谈资历与政绩保举,朝中人难免有微词。
她不知不觉又想起从前和昭王殿下一起击鞠的光景,说起其中几场赛事,昭王殿下竟还有些印象。
夕阳的余晖落在二人肩头,顾宁熙握着手中还剩一半的果饮,想着就这般如常相处下去便很好。
无需刻意避开,以昭王殿下厚待身边人的性子,就算来日登基,也不会拿她这个太子中允怎样。
她打定主意,无论日后登上帝位的是谁,只要攒足了政绩,她便可求一道外放的旨意带母亲离开。宣平侯府不需要两位主母,想来沈夫人也会乐见其成,促成此事。从此天高任鸟飞,她到地方任上也可以真真切切为百姓做出些实事。
顾宁熙眸中带笑,觉得此事并非痴心妄想。不过有一点,她得小心瞒住自己的身份,万不能露出一点端倪。
瞧身畔人心情不错的模样,陆憬也不自觉随她浅笑:“有什么高兴事?”
“殿下今日赢了马球赛,算不算?”她玩笑一句,“殿下也不摆庆功——”
话语戛然而止,陆憬好奇看他,却见顾宁熙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是靠街中央的位置,两边无建筑可遮挡。
顾宁熙飞快收起杨梅饮,在母亲目光望向这边前,急中生智避到昭王殿下身后。
陆憬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顾夫人,哭笑不得。
“行了,你心虚什么?”
确认母亲已经先上了马车,顾宁熙方松口气:“臣没有啊。”
她打发去买油酥饼的小厮也差不多该回来了,顾宁熙与昭王殿下告辞。
临分别前,陆憬道:“明日记得到王府。”顿了顿,他补充一句,“本王命人替你寻了些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