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颇为满意自己的手艺,觉得她的女儿是顾家最好看的姑娘。
顾宁熙失笑,母亲看她怎么样都是好的。
收拾了妆台,侍女们也都退去外间。
孟夫人拉着女儿说体己话,笑容温婉:“我的熙儿,今年可有什么心愿?”
顾宁熙稍稍偏头,流苏轻晃:“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好好,你总有道理。”
孟夫人点了点她的脸颊,替
她扶正鬓边一支珠钗。
顾宁熙低头抚过裙摆上精致的绣样,她的愿望么,她想尽快做好江东犁。
此事前前后后已经忙了三月,她也知道尚是自己能力有欠,只能多读古书补足。
“在发什么愣?(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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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故乡在南北交界之所,顾宁熙小时候也常听她说起家乡风光。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顾宁熙道:“再过两三年,我攒足了政绩,应当就要外放了。”
先前因她得太子殿下看重,所以尚未出翰林院,便被定下了分去六部,无需同其他官员一般外调。
顾宁熙已思忖许久,也是第一回正经与母亲说起自己的打算:“我若是外放为官,母亲和我走,好不好?”
以那时她的俸禄,她有信心可以好生奉养母亲。
京都的荣华如烈火烹油一般,她自小看着母亲困于侯府内宅,被祖母为难,被沈夫人、婶娘们奚落,下人们亦不逊。而父亲忽冷忽热,从来不是母亲的依靠。
她都看在眼中,若是没有生下她这个“嫡子”,沁兰院的日子早便过不下去了。
所以她少时立志,要好生读书、入仕,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带母亲离开泥潭。
家中的爵位留给顾宁铮,再昏庸无能,他也是长房唯一的嫡子,是家中早早定下的、不可能放弃的世子人选,她和阿姊再如何都是赶不上的。
阿姊的姻缘是为顾宁铮助力,而家中允她入朝何尝不是在为顾宁铮铺路。
等到顾宁铮能独当一面,家中也就不需要她这个罪犯欺君的、随时会给家中招致祸患的“嫡子”。
她主动离开,是最体面的选择。
到了外放任上,她可以带母亲饱览南方山水,不必再忍受侯府中勾心斗角的日子。
就她和母亲二人,同样是为官,做地方官顾宁熙更能施展自己所长。兴修水利,铺路开桥,开荒播种,改善农具,为百姓做些实事,也不枉费朝廷的俸禄。
骤然与母亲说起这些,顾宁熙知晓母亲必定讶异。
见母亲久久不言,她小心翼翼继续道:“至于外祖家,表兄说了,他也会想法子调去南地。他的军功本就是在平定南梁时立下,回南方顺利成章,再带上外祖母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