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二人接着练箭,陆恒回眸望了一眼,想起母后前段时日忽而问他,祈安与元乐关系如何。
他以为母后是忧心元乐反水,故而出言提醒。其实元乐官阶不高,从来不曾接手东宫的要务。
陆恒年岁与弟弟们相差不少,跟随父皇在外打理政务,只依稀知晓少时的祈安与元乐关系不错。
但当年祈安离京,元乐没有跟随。这个节骨眼上,宣平侯府又百般向东宫示好,意图靠向东宫。
宣平侯府在朝实力不俗,纵然前时摇摆不定,陆恒还是没有将其拒之门外。
而宣平侯府新一辈资质平平,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元乐。
依诚钰的意思,宣平侯府没有尽早归顺,合该给个教训。由元乐来拟贬斥祈安出京的诏书,便是诚钰的主意,也好断了宣平侯府的后路。
虽说并不曾放心对元乐委以重任,但这几年考量下来,陆恒对这位顾家二郎君的才干与心性还是颇为认可,他干净正直得不似宣平侯的儿子。
陆恒已有打算,往后若将元乐外派为官,好生历练,他必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如今祈安与元乐间横亘了那封贬斥诏书,但陆恒瞧祈安好似没有与他计较的意思。
陆恒笑着摇了摇头,在其他人、其他事上,倒不曾见祈安有如此以德报怨的宽广心胸。
……
练过几轮箭,顾宁熙已然感到疲倦。
瞧人眼巴巴的模样,陆憬点头:“差不多了,歇息一会儿吧。”
顾宁熙从善如流:“好啊,殿下请。”她与昭王殿下寻了一旁的大石坐下,顾宁熙将长弓放置在自己的身侧。
春日的暖阳透过枝叶,落下斑驳树影。
陆憬道:“明日的围猎,准备猎些什么?”
顾宁熙神色稍顿,除了武安侯他们要比试单独出猎外,围猎场上惯例可以三五好友同行。
少时的围猎,她从来都是与昭王殿下在一处的。
他们一同去过九云山中许多地方,有时候她所得猎物不多,还能从昭王殿下那里顺一些。只要换上自己的箭羽标识,便可好生撑一撑门面。横竖昭王殿下年年都是皇子中的魁首,多一些少一些猎物都无妨。自从四年前昭王殿下离京后,顾宁熙便再没有参与过围猎。
昭王殿下话里话外,都自然地接上了往年的习惯。
顾宁熙踟蹰,可今年不行,她有其余要事在
(buduxs)?()身。
她只能推辞道:“臣……随意转转便好,不耽误殿下。”
明明白白的婉拒,陆憬起初听闻时,心底浮现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他想追问上一句“为何”,却对上元乐为难的目光。
他当真没有与自己同行的意思。
沉默须臾,陆憬面上云淡风轻:“也好。”
昭王殿下没有太过介怀,顾宁熙悄悄松口气。况且昭王殿下在京闷了许久,难得的狩猎机会,当然要好生张扬一番,不必迁就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