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始利可汗放肆轻狂的话语:“皇后娘娘寡居三年,本汗亦新丧可敦。不若你我二人结秦晋之好,两相圆满,何如?”
文臣武将齐齐凝了神色,突厥自恃兵精将广,突厥可汗言语轻挑,当众求娶文帝遗孀,此乃中原的奇耻大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尊位上的华服女子,受此屈辱,却是云淡风轻:“中原的佳酿醉人,可汗切莫贪杯。”
那一瞬顾宁熙仿佛能读懂她的想法,大晋宗室内乱方平,国力空耗得厉害,暂时不可与突厥交恶。
银杯中酒水轻晃,一幕幕画面在脑中跳跃似地闪过,顾宁熙只觉自己头疼欲裂。
她以两指抵住当阳穴,好一会儿缓过些劲来,以不胜酒力为由先行离席。
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她不过六品文官罢了。
而大殿中央左首第二,昭王陆憬的席位仍旧空着。
他今日不曾赴宴。
……
从宫中回到宣平侯府,顾宁熙一觉直睡到了翌日黄昏时分。
她醒来时便见到榻边吟岚担忧的眼眸:“大人终于醒了,夫人已遣婢女来问过好几次了。”
顾宁熙的头仍是疼的,睡得太久也觉疲累。
好在今日是休沐,无须出门。
吟岚侍奉她更衣,道:“夫人命人请了李大夫,大人可要让他瞧一瞧?”
顾宁熙沉默一会儿,拼凑着昨日宴上的零星记忆。
她道:“你告诉母亲,我只是饮多了酒,没什么大碍。”
“是,大人。”
吟岚吩咐侍女打水来给大人洗漱,今日的晚膳备得也清淡。
顾宁熙喝着莲子粥:“我睡了一日,外间可有发生什么事?”
她不过随口一问,孰料乐游院中负责采买的小厮忙道:“回大人,那突厥的可
汗受了伤,
要在京中多留一段日子养伤,
怕是一时走不了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顾宁熙喝粥的动作一顿。
京中消息都传遍了,上至世家,下至平民百姓,几乎人人都在议论此事。
小厮道听途说:“听闻是突厥可汗向皇室中人挑衅,自夸昨日宴上突厥与大晋的比武,突厥大胜而归。”
“他挑衅了谁?”
……
太极宫中,御医正在给昭王殿下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