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营帐内,气氛一片凝滞。
太子陆恒昨日后半夜便被宣召在此,望着帐内河北神情肃然,只在陆憬进营帐时微微与他示意。
“儿臣拜见父皇。”
来不及过问昭王昨夜去了何处,明德帝命侍从将奏报悉数呈于昭王。
当先一封,三月十九,徐朗亲率大军趁夜色渡河,主力兵分三路,连克饶阳、饶安、饶定三州,以重兵围困廉州。
廉州乃河北重镇,更是两军交战的转运枢纽,地位举足轻重。徐朗若破廉州,便可打通南北,将占据的领地连成一片,进军横扫再无顾忌。
淮王数度派军增援廉州,皆被徐朗领军击退。驻守廉州的临昌郡王陆卓四面孤立无援,城外粮道已被叛军切断。
从河北发出的军报,一路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也需三日。这三日的光景,廉州怕是已凶多吉少。
又一封军报,徐朗席卷河北时,南面早已归降大晋的鲁国公赵畅起兵复叛,与徐朗遥相呼应。
更有密报,突厥可汗有意增兵徐朗,再搅乱中原风云。
天下太平尚未满两年,地方狼烟再起。
事已至此,帝王无心春猎。御驾匆匆回銮,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应对之法。
前线的军报一封接一封传回,军情一日迫似一日。
三月二十三,临昌郡王陆卓率军突围,遭徐朗全力截杀。
陆卓乃明德帝亲侄,在乱军中力战身死,年仅二十一岁,廉州陷落。
徐朗乘胜出击,势力急剧扩张。
至最新一封奏报传来,除武安侯固守的相州一线外,徐朗尽得河北之地,全盘接掌夏王赵建安旧部,河北彻底脱离大晋掌控。
军情紧急,朝中气氛亦焦灼。各部官员当差愈发谨慎,生怕一不小心牵连己身。
与顾宁熙相熟的何主事从兵部办差归来,又带回些紧要的风声。
他消息本就灵通,近来跟着兵部督造运往前线的战车,对河北军情知晓得更透彻些。
“我听说午后,陛下已经召了昭王殿下入宫。”
在场的工部同僚竟无一人意外。这些年凡是对外用兵,他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当前线的战事一发不可收拾时,陛下便会命昭王殿下出征。
而昭王殿下,也从来没有让陛下失望过。
值房内,顾宁熙提笔的手顿住。
她看着公文落款,从九云山归来已经是第三日。御书房中接连商议军情,她没有再见过昭王殿下。
他又要离京了吗?
公文上墨渍晕染,